太監,大臣們急匆匆地回宮,皇上受傷是何等大事。更何況,是為了一個女人!幾人麵麵相覷。
金碧輝煌的宮殿一瞬間變成了一個笑話。太醫們端著一盆盆紅彤彤的血水出來,低著頭匆匆而過。
“皇上情況怎麼樣了?”黎萱拉著一個沒來得及逃走的小太監,眼神充滿亟盼,目光是不容忽視的堅定。
“皇……皇上,太醫們說已經盡力了。”他慌慌張張地回答,端著的血水灑到了黎萱的身上。
黎萱的手一下子垂到了地麵。
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好好認識。
人總是在快要結束時才想要好好開始的。
遠處樹蔭下的白衣女子戴上了麵紗,更顯清純動人。
我還要再一次為你犧牲自己嗎?
冰魄之術傷己更甚,後患無窮。
“我有辦法救他。”月笙麵色不改,恍若在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
黎萱瞪大了眼,隻一瞬間,她便選擇相信這個相交不久的女子。她情願為他負了青春,被推下山崖,年少時期的愛不會騙心。
“好。”
二人好像有了約定一般。
“我需要你幫我,驅散無關的人,冰魄之術不容許打擾。”
王公公在黎萱的指示下讓太醫先離開,他甚至希望,這個神秘的女子能再次創造奇跡。
暗淡的屋子裏盈滿了瑩白色的光,戴著麵紗的白衣女子消耗著壽命拯救一個心上的人。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從日暮到清晨,從似水年華到迤迤老去,月笙將自己的靈力輸送給垂著眼眸,睜開眼睛也不會看她一眼的人,終於體力不支,換換倒下,像最美的神像掛著晶瑩的淚珠。
黎萱愁腸百結,玲兒建議主子出去走走。這個小丫頭,盡管對寨主心有好感,或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想陪在她的身邊。或許還有使命和責任需要她來承擔。
我們不怕庸庸碌碌的過一生,隻怕太累太累的過一世。
黎萱一身淺紫色的羅裙,走在禦花園中,身後的腳步聲隨她停走。
“誰?”黎萱猛的回頭,猝不及防的,映入了那個人的臉。
“南宮逍遙,你跟著我做什麼?”
她提起了十二分的防護心,這個男人,敢在皇宮中半夜劫走她,就可能會有更意料之外的舉動。
“我……萱兒,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知道你的處境很為難。我來隻是想告訴你,我會等你,無論何時何地,等你回心轉意,隻要你轉頭,我就在你看得到的地方。”
“好像現在一樣。”
“我一定會娶你,就像山石擁抱大地,溪水彙入江河。”
這個紈絝子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煽情了?這是黎萱腦海中的第一反應。
她偏著頭,看著他笑,輕輕的搖頭,他看懂了拒絕的信號,卻聽不到她口中的話語。
後來怎樣,他不願意多想。
未來太遠,可我太想要擁有你,哪怕卑微到塵土裏,寸草不生,滿目瘡痍。
黎萱沒有聽到他說的“想要娶你”,因為那注定是一個無法實現的臆想。她是皇上的秀女,未來的妃子,有怎會和外界的人有未來?
她來到這個不屬於她的時代,她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注定了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南宮逍遙訕訕的離去。
可我還是想擁有你。這句話終究沒有說的出口。
而另一側的房間裏,月笙極力挽救一國之君的生命。
“哈哈哈,可笑的女人啊,他視你為草芥,你卻還要為他付出,世界上最愚蠢的就是女人啊!”
邪魅的聲音想起,伴著止不住的狂笑,讓人心生生地戰栗。
“什麼人,不妨出來相見,躲躲藏藏的算什麼本事!”月笙抬頭四望,不見人影,依舊清冷孤傲。
“凡人是看不到我的,癡情的女兒,天女搶了你的情郎,他本是屬於你的,因為黎萱,”
“對,就是她——”
“一切都是因為她……”
聲音忽遠忽近,停在月笙的耳畔,她捂住耳朵,聲音越來越響。
“是她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她讓你的皇帝哥哥不喜歡你,都是因為她,因為一個‘天女’的頭銜。”
一字一句,戳中了她多年的心事。月笙的眼睛變得猩紅。
“對,就是這樣,去殺了她,一切就都屬於你了,再也沒有人會和你爭了。”
帶著蠱惑的聲音進入她的五髒六腑,主使著大腦和神經器官。
黎萱尚不知道,危險在一步步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