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怎麼想,楊衝鋒也看不透,之間他沉默一陣,說,“你跟你嶽父說說這個事,他會處理的。”也沒有說好與不好,支持與不支持。事情可能會牽涉到南宮家,情況就會很複雜,說不定會演變成兩大勢力陣營的拚鬥較量,這些事都要老爺子或嶽父這樣級別的人來掌控全盤才行。
出來後,見黃瓊潔和兒子就在門口出等自己,楊雲峰很耐心的樣子,與黃瓊潔那寧靜的心態倒是很同步與融合。見楊衝鋒出來,當即就跳起來,看著楊衝鋒的臉,就擔心他在老爺子那裏受委屈。雖說老爺子對他溺愛,也由著小家夥,可他自己卻知道老爺子那裏的規矩威嚴,老爸去那裏就有可能受委屈的。
黃瓊潔見兒子這樣,心裏知道他的想法,也極為柔情地撫著他的頭,看著楊衝鋒。
回到大廳,見眾人都在等著他。二嬸也過來了,楊衝鋒先問過好後,看向黃菲。黃菲當即作出一副要拚命的樣子,嚇唬他,怕他當著老娘的麵再提婚事的問題。楊衝鋒也知道她怕這點,要真說出來,想找她出去見一見嚴佟的事可能就難辦了。當下也就轉移了話題。
嶽父如今在京城裏任職,進政治局後,工作的時間並不見有規律,也很少有機會回家與家人一起吃飯。楊衝鋒有事要和他交流,但也不用就用今天來等著。一家人先吃飯,最幸福的當然是黃瓊潔和小雲峰了,老爸回家,從內心裏都有著驕傲,對家裏人都將他的驕傲表現出來。
黃菲曾說:小雲峰要這樣子,等他老爸走後,大家都不理他。結果引來小雲峰更加的敵視,忙給他道歉,才使得兩人關係緩轉。
估計嶽父要到夜深才返回家,嶽母就要年輕人先走了,回別墅去。年輕人有他們自己的生活,總不能老是圍繞在老人身邊。雲峰說起老爺子後話交待下來,要他找嶽父說事,請嶽母代為轉達,才好讓嶽父將時間安排好。地位高了後,反而時間上沒有自己的空閑,更不能隨心所欲地支配。黃滄海和黃菲兩人也都到別墅裏去,一路兩車走。小雲峰這時就要坐到楊衝鋒和黃瓊潔兩人之間,安貞阿姨也要到別墅裏來,晚上要照看著雲峰。卻隻能和黃菲他們同車走,雲峰這時就不像平時那邊依托著安貞阿姨。
到別墅後,滄海找了接口先走,而黃菲也是,知道楊衝鋒才回家來,自然要和黃瓊潔兩人聚一聚,參合在這裏會惹人嫌的,很知趣主動告辭。楊衝鋒留下話,要兩人過一天安排時間聚一起吃飯,他們自然不會拒絕的。
小雲峰這時還處在楊衝鋒回家的喜悅中,哪肯就走開。安貞阿姨叫他去洗澡,都嚷著要和老爸在一起。楊衝鋒自然樂意,小家夥肯和自己親近,也要多沾些男人氣概才是。之前就曾向多讓兒子和自己在一起,老是和一對女人帶著就怕他性子都邊了,卻不能和老爺子拗著,這時極力想讓黃滄海找女朋友結婚,也就這方麵的意思。有了小孩子後,雲峰自然就可以帶出京城一段時間。
黃瓊潔也要去給他洗澡,一家三個倒是開心。楊衝鋒和雲峰在浴室裏鬧著,不免將黃瓊潔也弄得渾身是水,身上的春咣也就泄露出一些來。好在小家夥對這些還沒有覺悟,倒是楊衝鋒忍不住要借機在黃瓊潔身上揩油,讓她防不勝防。雖也想和老公親熱,卻要防著不能將兒子帶壞了,今後也變成一個大壞人,可難得為他而傷神。
洗澡了後,黃瓊潔受攻擊最多,等雲峰出去隻得先洗洗。出來見父子倆在房間裏床尚床下地打滾,不敢說楊衝鋒,隻能找小雲峰的麻煩,說要再不講衛生就會將他趕到安婆婆那邊去。小雲峰苦爛著臉看楊衝鋒偷笑,很不服氣地看著黃瓊潔。楊衝鋒卻要小家夥聽老媽的,說是他也會完全聽從,不敢有任何一點違逆的事。
三個人坐回沙發,自然小雲峰又擠到兩人之間,看著兩個大人說話。鬧到夜十點,第二天小家夥還要早起上學,才被趕出房間到安貞阿姨那邊去睡。
小雲峰走後,楊衝鋒自然不會老實,等那房間門才關,就撲上來將黃瓊潔壓住。黃瓊潔急忙抗議,一天了都沒有衝洗,這時候那肯讓他尚床。楊衝鋒就說,白天兩人也不見要衝洗。黃瓊潔就掐住他的腰肉,白天還不就是在他強勁的攻擊下才這樣的,現在還來說這事。當下不依,卻給楊衝鋒抱起來在進浴室裏陪他一起衝涼。
晚上自然是要死要活地拚命不提。
第二天,和省政府的辦事員一起,到柳河酒業集團總部走了一圈。將這幾天在京城裏的會談先確定下來,雖說雙方不存在總體的分歧,但一些細節的問題都要一一地先商定下來,雖然還不定就完全形成文字,但初步框架定下來後,楊衝鋒回省裏去,省裏也才知道要對下麵示例和縣裏進行怎麼樣的工作布置。
到下午,楊衝鋒接到黃瓊潔的電話,說是老爸知道他從西部省回來,安排在今晚兩人談事情,晚飯自然也到老房子那邊去吃。
與嶽父商談取得家裏的默許或支持,是這次進京城的主要目標。楊衝鋒當下將西部省駐京辦的安排接待給推辭了,也不顧老陳的感受,將一些工作交待給隨行的兩個工作人員就先回家。京城裏不論走那裏,交通所花費的時間比談事情的時間要多。要去見嶽父,卻不僅僅是見長輩這麼簡單,楊衝鋒可不想自己遲到。
趕到老房子,時間還算適合,嶽父也還沒有回來。黃瓊潔在見楊衝鋒到來,迎上去,說“有什麼事嗎,要和老爸說。”
她自然明白,楊衝鋒找老爸說事情肯定是什麼重大的事,雖然平時不涉及他的工作,但要是重大的事,那就可能有什麼風險。這好似卻要關心了,楊衝鋒知道她的意思說“政策上的事,我不找老爸直接說,還去求誰?”這樣一說倒是讓黃瓊潔將疑心釋去。
黃煒驊是按準點回到家裏的,楊衝鋒見嶽父大人回家了,趕忙請安。吃過飯後,稍為休息,黃煒驊就將楊衝鋒叫到他書房裏去。小雲峰小依舊跟在身邊,卻讓楊衝鋒將他交給了黃瓊潔,小雲峰雖然不滿,卻不敢有什麼表示,隻是小嘴嘟起。
到書房裏坐下後,黃瓊潔給兩人端茶進來,隨後將門拉緊走了。黃煒驊不作聲,對西部省的情況,他可不像老爺子那邊,消息來源不少,單張全清那裏就會將楊衝鋒在香蘭縣的努力逐一地進行彙報。
“爸,老爺子讓我和你來說這事,要你來斷決。”楊衝鋒說,一直以來,因為工作關係,平時很少和嶽父這般坐在一起,更少有麵對麵地談事情進行交流。這種隔離倒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但交流少了,對彼此之間的想法卻了解不多。從彼此所做過的是來看對方,也能夠大體上知道有什麼打算和想法。
張全清雖了解楊衝鋒的許多事,但卻不完全知道,與胡副省長之間,與楊建君之間,以及與李彪之間的關係,那些細微出就不是外人知道的。對於今後要做到那件大事,這些細微的東西,才是真正引起變化的因素。楊衝鋒要將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判斷都說給嶽父知道,才讓他坐到真正心裏有底。
“香蘭縣的事,你還是下決心了?”黃煒驊早就知道香蘭縣的現狀,但卻一直都不給出任何一點暗示。
“爸……”楊衝鋒也知道嶽父不可能不了解自己在香蘭縣的情況,但也知道一些細微的地方他是不可能知道的。雲峰的消息來源,不外彙是黃家陣營對自己的關注,消息來源自然會有,細節處哪會見到?
“你先說說情況吧。”
“是。”楊衝鋒當下將自己一去香蘭縣給自己的感受,老吳家怎麼樣將縣裏把持住,縣裏前些年的建設情況,和香蘭大道的情況,已經香蘭大道目前的損壞情況。也列舉了老吳家在縣裏的一些劣跡作為佐證,說出這些來,楊衝鋒的意圖就是一個,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是自己是意氣用事,更不是為了一己權力或在香蘭縣的掌控情況。
黃煒驊一直靜聽著,一句話都不參雜。等楊衝鋒說了老吳家的事後,也不見他做什麼表示。楊衝鋒知道,這些事或許不是嶽父這種疾病的人所要考慮的事情。對嶽父的是非觀,楊衝鋒沒有什麼褒貶,所處的位置不同,看問題的實質也就不同,但嶽父對罪惡有著和他同樣的情感。
見嶽父沒有說話,楊衝鋒再將西平市的情況,楊建君的態度、胡副省長在省裏的努力,段鵲喜部長對自己的承諾,以及吳文健在市裏與地方拍之間,省裏領導之間的關係也說了出來,吳文盛和南宮無疾的見麵,老吳家在市裏的異常表現等等,都毫不保留地說給嶽父聽。說了後。兩人就這樣靜靜坐著。
良久,黃煒驊說,“衝鋒,看到你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績,我們都為你高興。”看著嶽父那表情,就像自己說了這麼多的事來都與他毫無關係一樣,楊衝鋒心裏不免有些波動。但他卻將這些情緒都壓製下來,黃家就算要做什麼,到了京城這一級別也不用明說出來,或許嶽父的話,就是對自己的認可吧。
至於怎麼樣去運作,楊衝鋒也不會過多去問具體的事。“爸,謝謝,給您添亂了。”
“不要說這些話,一家人這麼說可就不對的。”嶽父畢竟不是生父,之間要說完全融洽那也是很難,何況本來就很少見麵。
“爸,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好,衝鋒,這次回來在京城裏也多認識幾個人吧,不急著回縣裏吧。”
楊衝鋒本來想早些回去,縣裏那邊對香蘭大道的修建步子走得很急,就想就快將那些掩藏住。而他離開後,有吳文興和田開智主持著,要是突擊進行施工,誰也攔不住。再說,平時楊衝鋒偶爾回京城,大多時間都留在家裏陪著黃瓊潔,很少出去應酬。嶽父也從沒有對自己的行止加以說什麼話,這次卻是特殊,是不是有什麼用意?
像楊衝鋒這樣的身份,在京城裏自然會認識一些年輕人,也會認識一些有很好發展前途的人,他們目前或許還不算顯赫,但有厚實的基礎又有一定的才華,十年八年後,就會到一定的位置。以目前楊衝鋒的情況說來,認識這樣的人多些,結成一定的穩固關係,對今後的發展自然會有更好的助力。
楊衝鋒也知道應該去做這樣的事,隻是在京城裏,更多的是見那些京城公子哥混世魔王般的人。就算黃滄海及其往來的朋友,基本上沒有幾個能夠讓楊衝鋒看在眼中的。銀河天集團的老總趙勇軒算是很對楊衝鋒的脾氣,但此時楊衝鋒哪敢去見趙勇軒?知道趙勇軒要是在京城,他也就隻好縮在家裏不出。趙瑩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讓趙家人看出什麼了沒有,但心裏有愧,碰見趙勇軒會不知道要怎麼辦的。
如今,趙瑩已經生了一個小男孩來,取名趙森,但在楊衝鋒那裏卻叫楊森。這個事讓楊衝鋒對趙家總是繞道而走,而趙家對趙瑩的孩子也不追問。趙瑩在東三省那邊經營著水果銷售網絡,是萬利集團中的主要首腦之一,和李翠翠一南一北控製著水果經銷的大脈絡。雖說萬利集團雖然是楊衝鋒的財源之一,但對趙家的銀河天集團有著極大的助力。趙家也知道趙瑩那性格,就算家裏想幹預她的生活也不會如願,反而會讓全家人關係更糟糕,索性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些都是趙瑩對楊衝鋒說的,是不是趙家的實際情況,楊衝鋒也不敢斷定。但以趙勇軒和莎莎的精明,會看不出趙瑩和楊衝鋒之間的關係,那才叫怪事。
隻是,這之間的關係確實不好處理,這也是楊衝鋒每一次回京城大都縮在家裏的重要原因之一。
這時嶽父提出要楊衝鋒多結識一些人,那就是有意圖要楊衝鋒經營人脈了。至於今後怎麼樣安排,楊衝鋒自己的意圖很難自主的,可如今已經走進仕途裏,也隻能往前衝而無法後退。黃家有意將楊衝鋒、李浩等人培養成第三代代表人物,不論是在柳澤縣、柳河縣還是如今的香蘭縣,都是讓他將從政的基石打紮實。
到如今,楊衝鋒經過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做了出來。到了這一地步,就有著水到渠成的意味了。不知道家裏是不是又要有什麼新的安排,但想走得更高遠,結識一批誌同道合的人一起奮鬥,為社會做出一些事業來,也是自己的一個心願。楊衝鋒倒不會排斥認識這樣的人。
在京城的圈子裏,那些大少群體中,楊衝鋒雖很少在京城裏路麵,但他的名聲卻不小。主要是幾年前與南宮家那次爭鬥,立了威,更讓黃家在影響力上升了一線,黃滄海的大華集團更由此而膨脹起來,將南宮家打壓下去,至今五六年過去,都還難以恢複之前那種狀態來。
“我知道怎麼做。”楊衝鋒說,嶽父要他認識的人,自然和黃滄海介紹的那些朋友不是一路數的人。具體怎麼樣去做,嶽父自然會安排,“爸,這次回來,西部省引進酒業集團分廠的事還有些工作要談,其他的應酬我會推開的。”
“工作上的事不會有什麼影響。”黃煒驊說,對自己這個女婿,最初是老爺子先認可的,到如今足以體現了老爺子當初的眼力。能力、品行都出乎他的預料,而性格裏那種執著與堅韌,更是少有人超過。對於西部省即將發生的事,黃煒驊這時也不可能給楊衝鋒什麼承諾,有些事還要與老爺子商討後,才能確定下來。
第二天,楊衝鋒將自己放鬆半天,在別墅裏陪著黃瓊潔,自然會做些兒童不宜的事。到家裏總要好好陪著老婆,兩人靜靜地在客廳裏,就這樣坐著說話。
下午出門,到西部省駐京辦老陳安排的酒店裏,與兩個隨行的工作人員商討工作開展。老陳作為接待人員,按說不會參與這些事,但他對楊衝鋒這樣的正處級縣級領導心裏很看不慣,總想找些機會看看楊衝鋒的笑話,也想顯露下自己在京城裏的關係和能力。中午後就在酒店裏跟省政府那輛掛隨行人員猛侃,天南海北地,把他在京城裏的人脈關係說得隻差自己不能進入政治局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