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羽覓歎了一口氣,一個人慢吞吞的溜達,皇宮後院極為廣闊,到處都是宮女太監,她身份特殊,沒有人敢阻攔,不一會兒就到了阿月落水的地方。她坐在小亭子裏,托腮看向湖中,有些頭疼。
她不想惹麻煩,但是麻煩總會自己找上門來……
就在這時候,她身後忽然伸出來了一雙手。
那手修長白皙,端著一杯溫熱的酒,輕輕放在了華羽覓麵前。
華羽覓頭也不回:“荊楚。”
荊楚微微一笑,對她敏銳的直覺沒有絲毫詫異,而是笑道:“今個兒怎麼有空入宮?”
他目光從她一頭烏黑的長發上掃過,最後放在了她側臉的傷疤上。華羽覓閉著眼睛,不是很想說話, 卻忽然感覺臉邊一涼,少年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臉。
身體不是自己的,平時照鏡子又不是很多,華羽覓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頓了一下才發現他實在摸自己的胎記。
少年彎腰,坐在了她身邊,單手托腮,一雙眼睛水光流轉:“為什麼不全部湖去除掉?”
華羽覓知道他問的是胎記,當即嘲諷道:“長得再好看有什麼用?蛇蠍心腸,終究會被揭穿真麵目。”
荊楚沒有說話。
華羽覓又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她太多嘴了。
但是一想到阿月稚嫩的身體,她心頭就忍不住冒出了一點火氣,她不信荊楚不知道當時她在哪裏,卻一心想要把她牽扯進去。
華羽覓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冷聲道:“告辭。”
隨後就想要轉身離去。
荊楚手中慢悠悠的轉著酒杯,嘴角帶著一點冷笑:“去哪裏?”
華羽覓沒有說話,她做事兒從來果斷決然,與荊楚的那一點情誼說斷就斷——更何況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交情,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人,她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
荊楚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手上微微用力,那小瓷杯立刻粉碎,她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晦暗,隻覺得心頭點了一把火,一字一頓道:“阿月沒淹死,你可就不一定了。”
華羽覓赫然轉身:“你什麼意思?”
荊楚看著她憤怒的眼睛,身心一陣舒暢,對,就是這樣,看著他,他想讓她的眼睛中,隻有他一個人……
“我什麼意思,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麼?”荊楚臉上帶著無辜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蓮兒照顧你了?要你做什麼?保住阿月的一條命?”
華羽覓頓了一下。
她心頭一陣晴天霹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之前的確是隱約猜到了阿月被下毒手是荊楚的手筆,但是她沒想到……荊楚竟然跟皇後的關係不一般。
——蓮兒,這個名字……
是皇後的。
華羽覓心中頓時被一片臥槽刷了屏,麵上卻依然不動聲色, 挑眉看他:“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