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辯診(2 / 2)

卻引得太醫司馬驚疑不定,死死盯著鬱歡,目光卻是冰冷倨傲,十分銳利。

劉義隆聽得這一番話,也隱隱猜到大概,便先鬱歡出口道:“皇祖母可是有什麼隱疾?”

鬱歡猶豫再三,心中鬥爭不已,先前她問陳嬤嬤這些話並不是無的放矢,隻是借由此來增加這些人的信任,也為即將出口的話做些準備。

主意既定,她便也顯得從容了一些,道:“回殿下,太皇太後恐怕不是膽風毒氣之症。”

話還沒有說完,那太醫司馬就一嗓子嚎起來:“大膽!”

劉義隆卻是鮮少厲色以對,連忙喝道:“太醫司馬還請自重!”

太醫司馬雖然斂了脾氣,卻仍是狠狠看著鬱歡,鬱歡也不懼他,坦然說道:“回殿下,太皇太後恐怕是因為痰飲之症,才昏迷不醒。”

“如何說?”劉義隆眉宇間聚了憂色,語氣卻很是沉靜。

“適才鬱柔診脈,太皇太後脈象確屬滑數,看樣子也像是膽風毒氣之症,可是觀其麵色晦暗浮腫,手足亦是作脹,舌頭馳縱胖大,舌苔黃白相兼,額頭隱有汗出,又結合陳嬤嬤所說,鬱柔認為太皇太後症屬痰飲,並不是先前所說。”鬱歡語速很快,讓陳嬤嬤聽得很是吃力,劉義隆卻是聽懂了,不僅聽懂了,還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

先前那幫子人,皆是以脈斷診,想來沒有詳細問過陳嬤嬤太皇太後的日常起居,這樣一來,診治粗漏的過失必是逃不了的了。

因此,那太醫司馬根本不認鬱歡所說,梗著頭道:“隻是小小的女醫而已,如何能給太皇太後看得病?聽你說話並不是本地人士,殿下莫不是被你唬弄了罷?”

劉義隆淡淡掃了他一眼,並沒有斥責他,隻是問了鬱歡一個有些不好解釋的問題:“太醫們所診虛實之症可是有誤?”

鬱歡一征,沒有立即回答,卻讓太醫司馬得了空,正要反駁幾句,卻聽她不慌不忙道:“膽風毒氣在虛實之間,痰飲亦是虛實不調,隻是風邪痰氣,乘於髒腑,髒腑之氣虛實不調,氣衝於首,故而暈厥。先前諸位所診倒也不差,隻不過,世間病者,多相似之處,太皇太後脈滑數不假,若於尺寸之脈再重按之,則感浮大,脈滑而浮大者,自然是風痰之症。且不說這些,便是陳嬤嬤所說,太皇太後平時表現出來的症狀,亦是痰飲之症征。尤其這兩日變故叢生,太皇太後心中鬱結之甚,且因內虛受寒,痰氣阻塞,手足厥冷,故而麻痹暈倒。不知太醫司馬大人聽了,可會認同鬱柔所說?”

“好!這小姑子說得極對!”殿外傳來一聲讚,又聽那人道,“臣太醫令秦承祖未經通傳入得殿中,還望陛下恕罪!”

陛下?內寢諸人齊齊變色,忙往外麵趕去,尤以太醫司馬跑得最快,竟然跑到劉義隆前麵,不顧尊卑。

這些人中,大概隻有劉義隆最是平靜,他整整衣袍,與鬱歡擦身而過時輕道一句“莫要擔心,一切有我”後,便往前行去,卻在門口正遇了掀簾而入的新帝。

隻見劉義符身材高頎,麵容清秀,雖說比劉義隆大上幾歲,卻是比他顯得更有朝氣一些,一身粗繒喪服,頭上隻插白簪,並沒有像鬱歡所見那些人一般,戴練冠,想來這是皇帝的特殊之處,隻不過,劉義符的眼睛滴溜溜亂轉,明顯在尋人。

鬱歡知道,他定是尋她,剛才的說話之人,也就是說,劉義符在殿外已經待了不短的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與太醫司馬所說所辯怕是都落入他的耳朵,不由一陣緊張。

隻是不等劉義符說話,剛才殿下高喝說話的太醫令,秦承祖便看了過來,眼睛笑眯眯的,滿是讚賞之意,他對劉義符拱手道:“陛下,臣可為太皇太後診上一脈?”

劉義符此時也看到了鬱歡,嘴上說了“好”,眼睛卻也不離鬱歡身上,隨即問道:“你是誰?”

鬱歡心中暗道,這少帝劉義符是個愛玩的主,前世所傳此人好販賣酤市,並因此失了性命丟了帝位,可見也是個喜怒無常的倒黴蛋。不過,越是這樣的人,自己就越不能表現出對他的不敬,亦不能太過恭敬,不然勾起他的興趣來,自己吃不了兜著走,可就太不妙了。

到時候,便是劉義隆與劉義真,又有誰能保得她?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