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真一征,仔細想了想,便鄭重其事道:“如果你答應隨我回建康,到時候便可知曉我的身份了。”
還要故作玄虛麼?鬱歡不禁莞爾,也不說話,隻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衣,便垂下頭去,看著錦被上的花紋出神。
好像,叱木兒的被子上也繡有這樣一朵花,隻不過她那花,多是由自己折騰上去的,太過難看,真不知她那雙手除了做飯,還會做些什麼。
隨即,她便啞然失笑,自己終不是那等心思縝密之人,不然,與叱木兒這麼幾年,竟然不知她還會武技,且還是個中高手,也難怪前世裏的叔叔賀迷說自己,總歸是個婦人,眼界短了些。
沒想到,重活一世,亦是如此。
剛想了一會兒,就聽遊真說要出去一趟,安排一下幾日後的行程,她想了想,開口道:“你若是出去的話,就到我的私宅看看,如果方便,買兩個下人過去,幫著照看一下,可好?”
遊真一聽,不由喜上眉梢,笑著咧了嘴,道:“你同意和我一起去建康了麼?”
鬱歡抿唇,片刻後才道:“如今我也不方便出去,便由你幫我安排些事項,倒是麻煩了你。”
她告訴他自己的私宅坐落之處,姚皇後替自己置辦的地方,便連拓跋嗣都不知道具體位置,更何況拓跋燾等人?她又讓遊真幫著打聽一番慕忠的消息,還告訴他木山厘此名,細細囑咐一番,已是接近晌午。
不到半日的功夫,室內光線尚還充足,遊真便轉了回來,抖了拌外袍,一進門就道:“都安排好了,等你的身體好些了,我們便出發。”
“通關的東西也都辦好了?”鬱歡輕輕問道。
“這些東西豈用我出麵,早弄好了。”遊真笑道,見她的氣色好上許多,越發開懷,“下午睡得可好?”
這語氣,像極夫妻那種親昵,話裏話外透著濃濃的情意,讓鬱歡不由一陣臉紅,低了頭不說話。
遊真卻沒有想到這些,繼續道:“你說的那個慕忠,據說在軍鎮上,具體哪個軍鎮,沒有打聽到,還有那個叫木山厘的,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根本沒有這麼一個人。”
鬱歡抬眼看去,遊真說得很是肯定,竟連她這在平城住了幾年的人都比不上,難道,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想到這兒,她不由暗暗計較起來,看向遊真的目光中,亦有幾分探究,遊真剛說完話,見她這般看著,一時不知何故,便出口道:“怎地半日不見,就這般想我?”
鬱歡一愣,瞥了他一眼,道:“你還真是個沒臉沒皮的。”
這等不在乎世俗規法,不在乎自己身段之人,想必也不是那等王謝之流,不然,豈能如此兒戲,想出來就出來,說話也沒個章程?
念頭一閃,心裏便有些奇怪,隻不知他如何這麼快地就將自己所要的消息打聽出來,且這般自信。
由此,她更加篤定,遊真,怕也不是個簡單的。不過,她的這些念頭都埋下,隻問道:“騎馬還是駕車?”
遊真剛要問她這個問題,便聽她也問了出來,不由笑道:“你說呢?”
“騎馬倒是快些,如果我的身體恢複不錯,就騎馬罷!”
“嗯,好,聽你的。”遊真對此毫無異議,隻管應道,鬱歡笑出了聲,聲音已經恢複七八成,很是好聽,他不由一頓。
“我聽那個馬憐兒叫你鬱姑娘,難道你姓鬱?”遊真看著她,問道。
他不提,她倒忘了這回事,此時聽遊真問出來,便覺得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遂回道:“我姓鬱,叫鬱歡。”
“鬱歡?”遊真仔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雖然易容過的麵貌有些平庸,卻掩不住他眉眼間的狡黠,“可比無歡好聽多了。”
鬱歡苦笑一聲,歎道:“我叫鬱歡,姐姐叫鬱柔,還有一個哥哥,卻是隻見過一麵的,早夭而亡,現在,卻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世事真是難料……”
她的情緒一下子便低落下去,倒叫一旁的遊真有些手足無措,言語中滿是急切:“那怎地就隻剩下你一人呢?”
說來話長,不說也罷。
鬱歡咬唇,吸了幾口氣,慢慢吐出:“阿娘與姐姐皆是為了救我才殞命的,亂世擾攘,活下來卻是不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