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摘罪(2 / 2)

叱木兒依舊一言不發,靜靜伏首,拓跋燾剛剛行至金華堂外,聽到拓跋嗣的聲音後,便駐足不前。

“你既然承認那鴆尾是從太醫署裏偷拿出來的,便知道犯下這欺君之罪的後果!拓跋嗣指著地上的叱木兒,目光如刀,狠狠看過去,“你倒說說,為何要這樣做?還是無歡平日裏得罪過你?”

拓跋燾一聽,心中滿是詫異,不知拓跋嗣怎地就說出這番話來,不由側耳細聽去,隻聽得叱木兒的聲音很是平靜,根本沒有絲毫害怕:“回陛下!是奴婢見皇後娘娘大去,也不知出路在哪兒,無歡在宮裏卻是風生水起,聽說殿下們出宮辟府另住,還搶著要無歡過去,奴婢私欲熏心,一時蒙心,做下這等錯事,實是罪無可恕!”她頭首伏地,口齒伶俐,“奴婢如今知道錯了,還望陛下息怒,奴婢願接受任何懲罰!”

聽到這裏,拓跋燾的麵上就像凝了一層寒霜,那刀斧劈就的眉眼愈加深邃,在拓跋嗣的聲音再次發落前,抬腳邁進內室。

“兒臣給父皇請安!”他行禮過後,便立在拓跋嗣的床前,使了一個眼色給阿幹裏,又道,“父皇今日可是覺得好些了?”

叱木兒眼角餘光瞥過拓跋燾微微拂動的袍角,心中一動,頓時緊張起來,手心突然就冒出許多汗。

拓跋嗣見他進來後,眉心不由舒展開來,聲音很是疲憊:“還好!你不在前麵理事,怎地這時候過來了?”

“兒臣過來侍候父皇喝藥!”拓跋燾平靜道,雖是關心的話語,偏偏由他說出來,就沒有那種諂媚的意思,讓拓跋嗣心裏很是欣慰。

“剛才已經用過了,倒是沒有再吐。”他說著就看了一眼地上伏著的叱木兒,說道,“無歡的事,終是做得急了些。”

語氣無奈,微有斥責,卻是輕輕一句帶過,讓叱木兒心頭一鬆,拓跋燾則皺起了眉頭:“總是兒臣考慮不周,叱木兒有罪不可恕,兒臣也要一同領罰才是!”

“殿下,是奴婢的錯,奴婢願意伏罪,不關殿下的事!”叱木兒忙搶道,卻被拓跋燾厲聲喝止:“閉嘴!若不是那無歡當真拿鴆尾給陛下治病,你如何能夠知道這東西?平白往自己身上攬罪,也是欺君!”

拓跋嗣不免有些奇怪,問道:“怎麼回事?”

“回父皇,雖然叱木兒的鴆尾是從太醫署拿的,可那鴆尾經太醫令的辨認,確是入過藥,也不算她拿錯!”拓跋燾的聲音不高不低,似是陳述一般,卻讓叱木兒的後背冷汗潸潸,崩得久了,一時無法動彈。

她想說話,卻哽在喉中。

“無歡……”拓跋嗣突然就想起姚皇後對其所托,聲音不由低沉下去,“她為何要這麼做?”

“回陛下!無歡說曹操治頭風就是用這個鴆尾治的!”叱木兒一聽到無歡的名字,就有些忐忑不安,忙搶了話,“是奴婢不求甚解,以為她要暗害陛下,全是奴婢的錯!”

拓跋燾的眼風掃過叱木兒,她雖然沒有看見,仍舊感到一片冷意透骨。

他抿唇不語,隻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對拓跋嗣稟道:“父皇大病初愈,就不要為此等事由勞煩心神了,不若交給兒臣處理,也省得父皇老是惦記!”

拓跋嗣卻是搖首一歎,突然就問:“範兒還沒回來麼?”

拓跋燾一征,隨即回道:“是,想必這幾天就回來了!他去長安那邊也有兩個月了,應該有不少收獲。”

“嗯,長安物饒民富,卻遠比西北複雜,範兒的性子謹慎儒雅,又熟史知經,隻不知他喜不喜歡那個地方。”

拓跋燾略一沉思,便出聲道:“父皇是想四皇弟封鎮長安?”

“你意下如何?”拓跋嗣抬眼看來,拓跋燾卻是不動聲色,沒有急著回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不緊不慢地說道:“長安好是好,隻是那裏毗鄰幾國,曆來為各國虎視,如果將四皇弟放到那裏,怕是有些危險,如今他還不滿十五歲,便是父皇舍得,恐怕慕容夫人那裏也不好說。”

拓跋嗣卻是一笑:“你不也剛滿十五麼?”

拓跋燾一赧。

“至於他母妃那裏,便由他去說罷!朕素日便知他在慕容麵前極盡孝道,而慕容也對他有求必應,想來,也不會費多少口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