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化今日竟穿了天青色的長袍,墨發用帛帶束起,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雅姿飄逸,聲音更是難得歡快:“無歡早起,是像那鳥兒覓食去了麼?”
“葛大醫真會說笑!”鬱歡啞然失笑,撅唇道,“難道葛大醫早起,也是要去覓食?”
“真是沒有規矩!”小酒聽言,立馬拉下了臉子,“我師父每日都是這般早起,哪像有些人,隻知道睡覺逃學!”
葛天化淡淡地笑著,並沒有喝住小酒,反而斜眉看著她,鬱歡正要脫口而出的話也噎在了喉中。想到小酒說的話並沒有錯,昨日她可是睡晚了的,便有些心虛,喃喃低語:“隻是偶而,又不是經常。”
小酒瞪了她一眼,接了葛天化的眼神,並沒有繼續說話,隻聽葛天化問道:“今日聽學麼?”
鬱歡適才被小酒說得已經有些不自在,便順口回了話:“聽!”
剛說完,便後悔了,卻見葛天化輕笑,轉身離開,往苑南行去,吩咐小酒道:“通知太醫署諸位大人,今日上午討論藥膳淵源,表現為優者,可得葛氏秘藥一副。”
小酒應了聲,追著跑了上去,鬱歡啞了音,哭笑不得地看著師徒二人,漸行漸遠。
鬱歡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出盡風頭,自然上午討論的結果,所得秘藥者並不是她,而是小陳太醫。她瞅了機會,拉了太醫令李亮到一角,低聲說了自己需要回一趟宮,原因自是姚皇後,隻道自己出來這幾日,有些不放心別人看顧,便要李亮差人送她下山。
現今,這裏隻有李亮有出入西山的牌子,她不得不有求於他。李亮一聽是姚皇後的事情,自也不敢怠慢,哪裏還能再攔著她,隻得帶著她稟明葛天化,再放她下山。
葛天化戴了幕離,鬱歡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覺他的聲音很涼:“好。”
雖隻得一字,卻讓鬱歡有些心堵,才想起自己答應人家的事情並沒有兌現,並且,許儀的藥也要在走前送去,便道:“下山前還請葛大醫給無歡指一處藥房,有些藥想配了請葛大醫給看看。”
“好。”葛天化依舊不冷不熱,鬱歡一撇嘴,低聲哼哼了一聲,卻聽葛天化高聲問道,“你說什麼?”
鬱歡驚得一抬頭,隻見院內休息的各位太醫都把目光向她投射過來,以為她又在葛天化麵前諂媚博寵,恨不得在她身上穿幾個洞,鬱歡一時鬱悶得想死,瞪了葛天化一眼,跳腳離得他更遠一些。
卻不見葛天化隱在幕離後的麵容微微一動,嘴角漾開一絲淺笑,很快消散不見。
鬱歡兩日後才下得山,走前配好麻身散的解藥,又製了一個月的藥偷著給許儀送去,得太醫令李亮的吩咐,不日還要回到西山聽學,因為葛大醫說了,太醫署諸人,她還算可堪入眼,待她回來,再讓諸人比試一番病例組方,還會有秘藥送出。李亮巴不得葛天化天天變些花樣來授學,這樣他們得了經驗又得了實惠,何樂而不為?於是一再告訴鬱歡,務必要回來聽學,否則太醫署的那些曆代醫典,再不會給她出閱。
鬱歡苦著臉應了,越在回宮的路上越想越納悶:怎地自己還成了個香餑餑,沒她眾人下飯不香咋的?
卻說回宮這小半日,她又被叱木兒纏住,不讓她去姚皇後那邊。
“無歡,你現在千萬別去,聽說皇後娘娘大發脾氣,打了碧桃幾大板子!連皇上都勸不下!”叱木兒扯著她的袖子,不讓她出門。
鬱歡哪裏知道又生了什麼事故,驚道:“怎麼回事?”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紅葉來禦食監叨了兩句,說皇後娘娘的紙箋讓碧桃不小心撕了,碧桃還強了嘴,皇後氣極,便打了她。”
鬱歡深覺事態嚴重,聽了以後,更要去了,隻聽叱木兒又道:“你去送死麼?紅葉說,陛下過來勸慰皇後娘娘時,碧桃說那紙箋你上回也見過的,聽說陛下鐵青著臉走的,碧桃為此又挨了板子,你說你現在過去幹什麼?”
叱木兒有些拉她不住,急得滿頭大汗。
鬱歡一聽,方停下步子,轉身走回寢屋,恨恨道:“這個碧桃才是找死!自己濕了腳,還要拉個墊背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