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也不和他說再見，徑直往一側行去，晾了小酒在那裏，一時哭笑不得，這女子還是個急脾氣，倒要看你一會兒如何狼狽。想了一想，笑著入苑，自是不提。
鬱歡走了一盞茶功夫，方看見仙人坊側苑“求仙苑”的鎏金銅門，上前去和門侍稟明來意，便站在外麵靜候。
不一會兒，太醫令李亮急匆匆出來，見了鬱歡，也不客套，便劈頭蓋臉一句：“無歡怎地來此？是宮中有事召見麼？”
他想是剛剛沐浴過，發梢還滴著水，一身袍衫不甚整齊，微有褶皺，以為宮裏姚皇後那邊出了什麼事，自己前腳上山，後腳便有人追來，嚇得趕緊出來，忙忙詢問。
鬱歡見他這般形容，心中也猜得幾分，便笑著行了禮，不急不慢道：“太醫令大人多慮！無歡聽聞葛大醫在此開壇授課，尋到太醫署之時，卻被告知大人一行剛上路，便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封山前到得這裏，也算是沒有誤了時間。”
李亮聽此一言，方仔細看了鬱歡幾眼，訝異道：“無歡可是要來聽學？”
“自是來聽學。”鬱歡笑道，眸光不偏不倚，落於李亮身上，溫和堅決。
“可是，這回聽學並沒有安排你，”李亮支吾，“這可如何是好？”
“嗬嗬，不是沒有安排，而是壓根就沒想通知無歡罷？”鬱歡直視過來，更讓他心頭添了愧意，不知該如何開口。
“李大人也不必為難，太醫署既有無歡一席之位，這仙人坊怕也有無歡一榻之臥罷？”鬱歡裝作沒有看到李亮那難看的臉色，繼續道。這個太醫令做得也太窩囊，被一群老資格們擺來弄去，絲毫沒得自己的主意，這事便是讓他作主，怕也是不成的。
“這個，無歡，雖然沒有通知你，卻是實屬無奈。太醫署所屬太醫十之八九都來了這裏，宮裏怎麼辦才好？並且，皇後娘娘那邊想必離不得人，如果有個急事，一來一回便要耗去許多時間，這......”李亮聲音漸低，卻也進了鬱歡的耳朵。
鬱歡了然一笑，沒有理會他之所言，隻道：“無歡來此正是皇後娘娘的旨意。”
雖然姚皇後讓她來西山尋那個老宦者，如今捎帶聽個學，也不算違旨。
“皇後娘娘的旨意？”李亮驚道，隨即歸於平靜，“既是如此，無歡便進來罷！”
“先去問問那幾位，再做定奪，畢竟從來沒有女子聽過傳醫講學。”李亮此時方吐出真言，邊說邊往旁邊的鬱歡身上瞥去，見她一副胸有成竹之態，也不再擔心，放心領她入了苑。
“什麼？你要聽學？”其中一位老太醫瞪大眼睛，失聲道，“笑話！”
鬱歡挺直脊背，戴了半麵幕的臉上麵無表情，靜靜聽著麵前幾位老太醫的訓導。
“此事老夫萬不會同意，趁著天亮，你便趕快下山去罷！”另一位老太醫語氣倒是溫和，話意卻是堅決。
李亮立於一旁，搭不上話，一會兒看看鬱歡，一會兒再看看那幾位老資格，左右為難：“幾位師長怕是不知，無歡是奉了皇後娘娘之命來此聽學的。”
鬱歡笑著，看著，聽他們說道：“便是皇後娘娘諭令，怕也不成，此事若非有陛下之命，便是你我同意她入苑聽學，怕那葛天化也不會接收。”
見他們話中終於放開口子，鬱歡才恭從道：“無歡知自己一介女流之輩，自不會叨擾各位老太醫，隻不過在此謀個榻席以供休息而已。至於那個葛天化，同不同意無歡聽學，沒有試過，如何可知？”
“放肆！葛大醫的名諱豈是你能稱得的？一點禮數都沒有，還妄想入學聽課？你趁早死了這條心罷！”另一個一直沉默的老太醫突然厲聲喝道，說不出的慍怒，惹得另外幾分紛紛側目而視，卻皆點頭稱是。
鬱歡本就不喜他們，又無緣無故挨了他們訓誡，麵上雖然沒有表現出為，心裏卻是不悅。反正他們素來如此，自己進來隻不過是和他們打一個招呼而已，又不一定非要他們同意，當下也不反駁，隻靜靜地聽了。
“罷了罷了，既是皇後娘娘的旨意，我等便不可違逆，便先給她安排個住處，等到了開壇講學之時再作計較。”這個說話的老太醫也得了鬱歡的一些好處，他的目翳之症便是經由鬱歡療治而有所緩解，此時出口，當是解了鬱歡的一些尷尬之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