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呃,也算是,”拓跋彌窘得滿麵通紅,越發說不利落話,“先前她不美的時候,甚喜和她說話,卻沒現時這般心亂。”
他說的話東一句西一句,讓人聽不明白,見他苦著一張臉,拓跋範正要再安慰一半句,卻聽拓跋燾擲了一枚白子到拓跋彌身上,麵無表情,聲音冷沉:“今日野獵之時,父皇說的話忘了麼?”
“什麼話?”拓跋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脫口道,見拓跋燾的眸光更加寒意攝人,忙忙改口道,“自是記得。”
“說一遍來聽聽。”
“父皇說,務在獨樂,不顧眾庶,嗯,還有......還有,貪......貪......”拓跋彌急得抓耳撓腮,不知如何說下去,卻被拓跋範接下去。
“務在獨樂,不顧眾庶,忘國家之政,貪稚兔之獲,則仁者不繇也。”拓跋範笑著替他說出,他投去感激的一瞥,卻被拓跋燾哼了一聲,又提起心膽來吊著。
“什麼意思?”拓跋燾繼續問道。
“皇兄,這,你明知我不懂這些東西......”拓跋彌那張臉苦得似要滴出汗來,一個勁兒地給拓跋範眨眼,讓他幫著解圍。
“父皇這話出自《上林賦》,意為隻顧自己一樂,而忘記百姓疾苦和國家大事,為了貪圖野獵之樂,這不是一個有德之人的行為。”拓跋範緩緩道來,拓跋燾投過讚許的目肖,一轉首,麵向拓跋彌卻是厲色以對。
拓跋彌苦著臉聽完,卻問:“這和我心裏裝不裝人又有甚關係......”
拓跋燾哼了一聲,道:“整日裏不學無術,還道你在軍中這幾年心智成熟不少,卻不想依舊不成氣候!父皇說的野獵,意在國政民生,如你這般頑劣,又怎能體會當政仁心。便如這美人****,也是一個道理,獨樂之則眾苦之,你身為皇家子弟,當是明白這個道理!”
拓跋彌一聽這些便覺頭大如鬥,卻不敢反駁拓跋燾之言,反正自己也是多嘴,問了這麼一句反遭一頓訓斥,平白添了一番堵,真是打掉了牙往肚裏吞,有怨說不出還咯得慌。
正要閃身溜走,卻被拓跋燾一句話又定在石桌前:“你那小兔子呢?”
“送人了!”
“這麼寶貝的東西,你倒送人了?”拓跋燾挑眉,看向他,讓他很是不自在。
“那是,好不容易逮著,當然寶貝了,”拓跋彌舌頭一大,話便往外倒出,“你們都獵那些小獸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我這小兔好玩。”
“是好玩,把它送了相好,怕不隻好玩了罷?”拓跋燾按了按怒氣,隱忍道。這個皇弟,從來不讓他省心,偏偏自己又不舍他獨立於宮,卻是爛泥扶不上牆,成天惹得父皇生氣不說,便是自己,也於人前折了不少麵子。
拓跋範靜靜坐在一邊,聽著他們說話,也無任何表示,仿佛薄風輕靄,叫人幾乎忘了他的存在,卻又時時發散光華,不得不注意到他的瑩潤如玉。
“四弟,想必你的《獵賦》還未作成,這便回去做了,省得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心煩!”拓跋燾拂袖起身,瞪了拓跋彌一眼,就要下橋。
拓跋彌剛舒了一口氣,卻見他又轉過身來,“你的賦作好了沒有?”
“沒有,”拓跋彌小聲作答,又急著道,“不過,就快好了!”
“怎麼個快好法?”拓跋燾眸中冷光瞥過,嚇得拓跋彌又是一哆嗦,“還是叫人代寫?”
不等拓跋彌說話,接著哼道:“這回又是誰代寫?”
拓跋彌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幾次三番觸了大皇兄的黴頭,真是不順氣,卻又不敢不答:“是無歡......”
他一說,拓跋燾的眉頭皺得更緊,那雙利目迸出火花來:“你倒是和她走得近,也不想想她是什麼人?”
“什麼人?”拓跋彌嘴一溜,說出話來又差點要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怎地忘了大皇兄不喜無歡這碼子事?他也不明白大皇兄為何不喜她,想來也不過是因為,她是姚皇後的醫女,至於其他原因,他一時也想不出,幹脆閉緊嘴巴,當個啞巴。
“自己想去!”拓跋燾頭也不回地離開,拓跋彌苦哈哈地看著拓跋範,道:“叫四皇弟見笑了!”
拓跋範本欲跟著離開,聽見無歡的名字,便頓住身形,輕輕問道:“無歡......她還好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