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彌一愣，隨即笑開：“為何？”
“無歡既已恢複容貌，為何又要遮起來？”
拓跋彌的心思簡單，哪如鬱歡心裏想的那般複雜，況且，她本來的容貌便是上乘，煞是好看，就更沒有遮之掩之的道理。見鬱歡所求是這事，便投來不解的目光，似乎想不通她為何寧願讓人們誤會為醜女， 也不願意露出真容。
鬱歡豈能看不穿拓跋彌的想法？不過是她小試一番拓跋彌，見他毫無晦意，根本沒有別的意思，反倒讓她放了心，便直接說出自己所想：“殿下有所不知，無歡無父無母，隻有師父一個親人，若不是為了師父所托，也不會留於這平城宮，且達好幾年的時間。姚皇後先前便說過，無歡生得這番醜陋實乃憾事一樁，不然，便會給無歡配個人家，也算是對師父的一個交待。”
拓跋彌瞪大眸子，吃驚地看著鬱歡，又聽她繼續道：“無歡本無意於此，既是為師父所托，便盡力做好這份差。殿下想必也知，陛下賜了私宅於無歡，無歡已然是自由身，且在太醫署供職，便是說之風光也未為不是。現下若是叫別人曉得無歡已經恢複容貌，尤其叫姚皇後知道的話，殿下想想，無歡的出路會是哪裏？”
拓跋彌聽此一言，禁不住打了一年激淩，想著無歡說得對，如果她未毀容，父皇定會依著姚皇後，給她配了人，若是一般文臣還好，若是本族武將......他可是經常聽說一些武將作風驃悍，生性粗鄙，無歡又是個心高氣傲的，如何能過得下去？那不是把她往火坑裏推麼？
鬱歡靜靜地看著他，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便是他眸中微閃的不忍也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她心下了然，把掌中的小兔捧到拓跋彌眼前，輕輕道：“殿下......這小兔可是最禁不得人拿捏的，如果有人不珍之重之，那麼，它能否活到明日，便作不準了，殿下你說是麼？”
拓跋彌看著這軟軟一團，眼泛怵意的小兔，耳邊又響著鬱歡軟軟幾句，飄似無根的聲音，一時征仲，歎息道：“也是......我便答應你，左右不過是一句話而已，沒什麼。”
鬱歡開懷，忙將遞出去的小兔又捧回來，眨了眨眼：“殿下既然答應無歡，就要信守諾言，萬不可讓第三人知曉，殿下可做到？”
拓跋彌抬頭，看進鬱歡那雙盛著水汽的眸子，朦朧中竟然還能透出清亮，問：“便是大皇兄也不能告訴麼？”
鬱歡不滿地嘟嘴，作勢側首，疑惑道：“殿下為何要告訴大皇子？”
“大皇兄在這宮裏對我最好。”拓跋彌倒也是實話實話，沒有絲毫欺瞞。
鬱歡無語望向屋頂，不知這位殿下的腦子究竟在想什麼，怎地拓跋燾對他好，便要事事向他稟報麼？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在拓跋彌麵前說出來，隻得撇撇嘴，語氣頗為委屈：“殿下，無歡說了，這是和殿下兩個人的秘密，如何能讓第三個人知曉？便是大皇子殿下也不可以哦！”
拓跋彌一偏頭，道：“也是，那好，此事本殿下便為你瞞下了，不過，既然替你瞞下，無歡要拿什麼謝我呢？”
拓跋彌那股無賴的勁頭一上來，鬱歡便大感頭痛，無奈道：“殿下要無歡怎麼感謝？”
“你便替我做一首賦罷！今日父皇野獵，所獲甚豐，讓皇史皇弟們都作一篇《獵賦》呈上，說是既練了武獵，又能考校文業，一舉兩得。”拓跋彌一提起這個話題，便覺異常無趣，無精打采道，“本來，這回作賦的事是托了大皇兄宮內的盧魯元去作，不過被大皇兄攔下了，我又沒個人找，無歡也知我素日對這些不感興趣，故......”
“原來，殿下來找無歡，是為這篇《獵賦》？”鬱歡故意嗔道，“果然，沒有白來的東西嘛！”
她對著小兔說道，又笑得更大聲了些：“那麼，成交！”
拓跋彌從來沒有見一個女子能當著自己的麵，笑得如此坦然無害，不扭捏不造作，頗得他的心喜，也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成交！”
等送走拓跋彌後，天色已經黑透，那跳躍的燈光後麵，小兔安然臥於榻上，睜著一對紅通通的眼睛，害羞地看著她。鬱歡心裏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對自己這樣感到不可思議，她相信拓跋彌不會出賣自己，相信他會堅守秘密，沒有任何理由，她就是相信他，莫名相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