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真眸子含笑,輕輕道:“還是喜歡無歡多關心我一些......”
當晚,月妝初上,一片瑩然,鬱歡隻身出了寢屋,去打探宋使的行蹤,得了實信兒趕回,卻是人去屋空,沒了遊真的人影。
鬱歡苦笑一聲,心道這瘟神終於走了,卻有些訕然,滋味百陳,無法道明。
接下來的兩日,鬱歡有些小忙,盡為尹夫人所生的小公主看診了。這孩子生得極為白淨,說話靈巧,正是人見人愛的時候。一場小病而已,卻把包括拓跋燾在內的一眾皇子都招了來,甚至拓跋嗣還專門陪了她半日時光,足見她在這宮裏的份量有多重。
小公主......
她的晃兒......
她幾乎都已經忘了晃兒長什麼樣子,剛重生來時,努力想忘記他,卻****折磨夜夜夢魘,生生刻在了腦子裏;現在卻是相反,前世裏的景象越來越模糊,竟是霧裏看花一般,越想看清時越看不清,又是一番折痛攪纏。
鬱歡搖搖頭,拋開愁思,推開自己的私宅院門,反身關門。
這間不大的小院,雖說是拓跋嗣賜下,卻是姚皇後挑的,兩進的院落,前進會客,後進起居,還有幾間是下人們住的,於她卻沒什麼用,隻空占著罷了。
姚皇後說,這本是她為碧桃備下的嫁禮,其他人並不曉得,現在借皇上之手賜予她,正好掩了鬱歡為其配藥之秘,也算是兩利之好。
好在鬱歡那幾年的山野生活,學會不少東西,把院子弄得算是幹淨整齊,自己匆匆來去,實不必再請人打理,就這樣也挺好。
今日出宮來,是受了姚皇後之托,去尋一個人,據說此人是姚皇後和親魏宮時的老宦者之一,因之年紀大,又得了病,便放出宮來,在西山將養。
鬱歡不清楚姚皇後找他做什麼,隱隱覺得與她的寐忘之症有關,既然自己答應了要予其施治,便也不能推脫。
不過,在去找這個人之前,她還有事要辦,就是想去城東坊裏的舊居看看。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
不知那座舊居現在怎麼樣了,前些時日自己做了一個夢,夢到阿娘說,那裏有她的一卷帛畫,夢裏阿娘一再告訴她重要,卻不說為什麼重要。至於那副帛畫究竟在舊居的哪處地方,阿娘沒說,那雙幽望的眼睛,似淚似笑,終遠於夢醒,再尋不得任何蹤影。
醒來後,她仔細回想了自己在那座舊居中待過的點點滴滴,卻是想不起阿娘還畫過什麼帛畫,既然阿娘托夢於她,必是於她極其重要的。不管此夢是否為真,鬱歡都決定去試探一番,也許這麼多年過去,拓跋嗣再也不會有什麼動作了罷?
這樣想著,又憑著記憶,鬱歡尋了過去。
她們居住的這個坊裏能容六七十戶人家,不算大,平城都裏能容四五百家的大坊多得是。好在這處地方清靜,又毗鄰東邊太學,與南邊的市坊也不遠,而且住的大都是漢民,平日裏多和睦,那幾年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心。
不知不覺中,鬱歡已經進了坊巷,見硬土路麵依舊平整,一應房舍瓦牆還如舊時斑駁,隻是多了些滄桑的味道。
她走著,摸著,看著,聽著。
這裏,她曾經與阿姐走過,那邊,是阿娘經常眺望的地方,還有這塊大石,磨得光滑溜人,許多親鄰們經常在這裏漿洗衣服。
鬱歡的眼眶慢慢酸脹,眸中漸漸蒙霧,那麵幕離經風撩動,拂於麵上,將奪眶而出的清淚抹去,隻餘滿麵哀戚。
突然,她停了下來,走向一個牆角,那裏蹲著一個人,似乎有些不適,發出痛苦的呻吟。
鬱歡走到他身前,試著喚了一聲,那人全然未聞,仍舊蜷縮成一團,依然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隻是,這聲音,聽來更加不對勁,好像,有絲靡靡之音,被極力壓製後的,輕吟。
“有什麼不舒服麼?”鬱歡蹲下來,輕輕問道。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按理說,她不應該如此冒然,不探明身份便接近於人,隻是今日,她不想這樣做。這裏,是她生活過幾年的地方,也許是近景情怯,她對這裏的一切,都感到親切。
那人依舊不說話,卻慢慢抬起了頭。
眸子通紅,一副失征模樣,再隨之看去,卻見他的一隻手正探入下身,不知在做什麼。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時,那人便猛地撲向她,貼麵而來,嚇得她失聲大喊:“非禮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