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眉征立在地,碧桃隻愣愣地盯著杜超,仿佛不相信麵前的這個人,真下手打她這巴掌,嚇得幹脆連哭都沒得聲音。
鬱歡暗暗心急:這下可是要出大事了!碧桃本就是個沒事挑事之人,受了這般侮辱,豈能罷休?還不知道要如何鬧到姚皇後那裏,讓她作主?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杜超打了帝後麵前的紅人,現下拓跋嗣不在,內宮作主的便是姚皇後,杜貴嬪的清淨怕是也到頭了。
杜超看了看碧桃,又看了看姚黃眉,重重的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姚黃眉皺了皺眉頭,幾步走到碧桃身前,淡淡道:“快起來罷!”
碧桃卻不起,似哭似泣,抽噎著,聲音越來越大:“隴西公……還請為奴婢作主啊!”
姚黃眉卻道:“此事就且按下,不可告知皇姐……”
“為什麼?”碧桃睜大雙眸,瞪著姚黃眉,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姚黃眉看了她一眼,繞過她向前行去,輕輕道,“身為婢子,應當謹守為婢之道,不可妄言,不可生事,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便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
鬱歡聽到姚黃眉這樣說,有點驚訝,身為貴戚,能做到這般,可見此人要不心思深沉,要麼,便是真名士一個,如此心性,實在難得。
碧桃聽了姚黃眉的話,本是小泣的她,立馬哭出了聲,邊哭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跟在姚黃眉身後,往中天殿正麵而去。
鬱歡待聽不到他們的步聲,才從花樹後轉出來,抖了抖身上的幾片枯葉,定了定神,也往中天殿那邊去。
卻在中天殿外徘徊半天,始終沒有往裏走,隻怕自己再攪進那是非中,待姚皇後的小婢紅葉出來時,方迎上前道:“紅葉,隴西公可是到了?”
紅葉笑道:“正與皇後娘娘在裏麵說話呢!”
“碧桃姐姐呢?”
“碧桃姐姐倒是沒在娘娘身前伺候,好像聽隴西公說,她撞到殿後大樹,回自己的寢屋歇著去了。”
鬱歡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下了然,便也往殿裏行去,紅葉正要去禦食監吩咐午膳,卻聽鬱歡在身後道:“紅葉這兩日別去打擾碧桃姐姐,正好讓她好好休息一番,撞樹之事,可大可小,若是因休息不好,落下頭疼的病根兒,便不好治了。”
紅葉吐了吐舌頭,笑著應了,自去不提。
鬱歡在中天殿見姚黃眉與姚皇後二人談笑風生,也沒有多做停留,放下治腰的膏藥,也離開那裏,到了尚藥監理藥。
臨近晚間的時候,卻聽紅葉大聲在尚藥監嚷嚷:“無歡!無歡!”
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聽見紅葉叫得既急且迫,忙忙迎了出來,問:“出什麼事了麼?”
沒等紅葉回答,她自己便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內蔓延。
“無歡,快些去中天殿,那邊太醫們都已經聚齊了,隻等你過去看診了。”
鬱歡當真一驚,怕什麼來什麼,果真與姚皇後有關,看來,碧桃還是沒有聽姚黃眉的話,把這事兒捅給了她。
鬱歡揣了針囊,又拿了幾味重藥,方隨著紅葉,急往中天殿趕去。
還沒進中天殿內殿,便聽殿苑內人聲惶惶,再一抬眼,方見太醫署幾乎所有太醫都聚在苑內,正小聲嘀嘀咕咕。
李亮遠遠地看見鬱歡提著藥箱前來,隔著十幾個太醫,便喊道:“無歡姑娘!”
一眾眼眸齊刷刷地射出光來,射到她身上,鬱歡心裏不由忐忑不安,拿不準姚皇後此次犯的病究竟嚴重到何種地步,便加緊步子,到了李亮身前。
見過禮後,問:“李大人,皇後娘娘的情況如何?”
李亮也不客套,直接道:“不好。”
鬱歡也是一驚,但見李亮似不是說笑,便正色道:“怎麼個不好?”
李亮卻道:“無歡姑娘還請裏麵說罷!”
說罷,歎了一口氣,一眾太醫的目光亦追隨著他們的身影,進了殿內,心裏卻都在懷疑,這個名為無歡的醫婢究竟有何能耐,竟令太醫令如此相信,且能如此禮就。
難道,僅僅因為,她是常大醫的高徒?
“什麼?”鬱歡待聽到李亮說出的第一句話,便驚得跳起腳來,失聲道,“怎會如此嚴重?”
“不瞞無歡姑娘,此次我也是嚇了一跳,皇後娘娘近幾個月來,身體已無大恙,怎麼一夕之間,便會不治?”李亮搖首歎道,手腳卻是軟的,從鬱歡這邊看去,他的右手居然微微抖動,震顫不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