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歡麵上僵著,怎知這個拓跋丕還是前世裏那樣莽粗無理。想起拓跋燾曾有幾次當麵斥其無端取鬧,隻因他乃一方藩王且身負赫赫戰功,每每無奈作罷。
如今重來,她才覺得這位二皇子的話,叫人聽了犯堵,當真不好對付。
她並不應答,緩緩退下,並不欲與其多做糾纏。
拓跋彌卻上前幾步,拉住鬱歡的衫袖,急道:“無歡也心喜四弟?”
鬱歡突然抬首,直直盯著拓跋彌,下一刻卻啞然失笑。
也難怪拓跋彌有此一問,怕是這些皇子從十歲左右便有了近身服侍的侍婢,在這方麵,啟蒙定早。便是民間,十四五歲生子的也多的是,尤其北人身形多高大壯碩,這些心思自然會多些。
想到這裏,她輕輕把衫袖從拓跋彌的手中撤出來,垂首道:“殿下太看重婢子了,婢子奴役在身,如何能有這等心思,還請殿下不要辱了四皇子殿下的清名。”
“你......”拓跋彌張口還待要說,卻被後麵的拓跋燾搶了過去,“知道本份便好。”
鬱歡突然就笑了起來,視線繞過拓跋彌,看向拓跋燾,眸光很冷,襯著笑意,竟是說不出的怪異。
她道:“大皇子殿下看來也是一個明白人,婢子自是曉得本份,自不會去做那,一日鳳飛枝,萬般苦行人的癡夢!”
癡夢,她前世便已做夠,今生如何能再蹈覆轍?
拓跋燾,你這句話,說得還真是對,鬱歡心內暗嗤,麵上卻斂了戾氣,轉了語氣,變得謹慎而小心:“殿下,恕婢子告退。”
拓跋範的聲音在殿苑門口適時響了起來:“勞皇兄們久候!弟於母妃榻前奉藥晚矣,還請諸位皇兄擔待一番。”
說著,已經走到鬱歡身前,拓跋燾笑著看了看拓跋範,道:“夫人的病可是好些了?”
“勞大皇兄記掛,還不曾喝藥,那尚藥監竟缺藥少醫,甚是煩人。”拓跋範還在鬱歡身前站著,不曾挪動一步,轉首對鬱歡說道,“無歡,快去罷!”
又對著眾皇子道:“怕父皇等得久了,我們也行快些。”
鬱歡沒有作聲,福了福身子便轉身離去。
拓跋彌還想追上前去,卻被拓跋燾喝住:“又想溜?”
喝罷,他抬眸看著遠去的那個身影,竟是隱隱有一絲怒氣盈胸,便恨恨轉身先行。
拓跋範輕輕搖了搖頭,扯著拓跋彌的袍袖,隨同二位皇兄,皆往紫極殿而去。
一陣風過,吹起柳塵點點,也吹得叱木兒的額前碎發,迷了眼睛。
她站在長陽宮的西北角,本欲經此去往尹夫人所寢顯陽宮,卻不想在此看見鬱歡與眾皇子的身影。
她還離得遠,自是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些什麼,卻聽耳邊碧桃吹了一口氣:“看夠了麼?”
叱木兒嚇得一抖索,轉首便見碧桃斜眼看著自己,麵上泛著冷意,仿佛還有一種嘲諷掛著。
“看......看什麼?”叱木兒語不成句,下一刻便平靜些許,“碧桃姐姐所說,奴婢不懂。”
“我看你和無歡都是一路貨,皆妄想麻雀變鳳凰,也不瞧瞧自己有幾分顏色。你就罷了,可惜無歡一個毀了麵相的醫婢,也看不清自己是個什麼位置。”
“哼,都是一幫蠢貨!”碧桃啐了一口,神色突地黯了一下,複又恨聲道,“怎麼,還待在這兒看著誰?那些皇子們可是走得連影子都沒一個了,還不快去顯陽宮?”
“皇後娘娘還等著我回話呢!”
叱木兒看了看鬱歡遠去的方向,耳邊又響起碧桃陰陽怪氣的聲音:“皇後娘娘吩咐你的,你可聽明白了?尹夫人有喜,這可是宮內天大的喜事,便說是陛下賞的麻油酥果,囑她想吃什麼便吩咐禦食監去做,可記得清楚?”
叱木兒唯唯應是,小聲道:“隻送這麻油酥果?我記著尹夫人婢女叱奴說的是豕膏(豬油)酥果,怎地改成麻油了?”
“讓你去你便去,廢什麼話?”碧桃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這不有我跟著你麼,皇後娘娘又賞了這麼多金玉,這禮可是厚重了。”
隨後又喃喃自語:“這麼多年,宮裏除了那兩個小公主,可是再沒有新喜了,這尹夫人命好,也不知何時承的恩,便有了孕,當真奇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