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經得一會兒,阿幹裏轉回,道:“啟稟陛下,老奴適才已瞧了那屍首,是被人外力折了頸脈而亡!此外,身上再無傷處。施力之人必得練外家功夫,下力十足勁剛!”
“那依你之言,無歡可是會得什麼武功術巧?”皇帝又問。
鬱歡卻不動,坦然就地,碧桃抬首,看向她,見她沒有絲毫害怕之意,微露不安之色。
阿幹裏得了皇帝吩咐,上前忽地一掌便擊向鬱歡後背,眼見著要拂掌入體,鬱歡卻表現得覺意毫無,依舊伏身而跪,他霎時便收掌入懷,轉而切向那女子腕脈,倏勢而回。
“啟稟陛下,老奴適才已經試了,無歡外家內功,皆無。”阿幹裏垂首而向,恢複往日那斂眉的樣子,仿佛剛才那個施功高手不複存在。
鬱歡心裏卻一鬆,直道好險。剛才阿幹裏出手一招,她便已看出其必是高手,且深藏不露。好在她自入得宮來,便食了師父以前煉製的息功丸,平日若不發功,任是頂尖高手也看不出她是修功練武之人。
“如此,便著你去查那婢女死因罷!畢竟深宮圈囿,出了這等人命官司,有辱我皇室顏麵。”皇帝即要起行,卻又被碧桃接下來的話釘在原地。
“啟稟陛下,奴婢還有內情呈奏!適才和奴婢、無歡在一起的還有——”她有些猶豫,轉而堅決道,“還有三皇子殿下!”
“哦?”皇帝似乎也生了疑問。
“就在奴婢和無歡說話的時候,三皇子殿下也到得禦湖,言明自己在發現春兒時正和無歡結伴論詩。”
她瞧得皇帝眸光撇向鬱歡,於溫和中漸露疑色,聲音便不覺稍高了些:“三皇子殿下似乎與無歡頗為熟稔,奴婢不明就裏,便托大訓了幾句無歡,這便惹得殿下發了猛火,厲斥奴婢。這也不打緊,奴婢身為下人,自當為主子們息火撚煩,可是竟連帶著叫皇後娘娘受了侮,這......這可是何道理?”
“怎麼?”皇帝一聽到皇後這幾字,便著意問道,“皇後如何受侮了?你且仔細說來!”
碧桃得了皇帝的首肯,越發得意道:“奴婢言及就此事回稟皇後娘娘,三皇子殿下竟氣勢洶洶直問奴婢:‘哪來的皇後娘娘?我可從未見過父皇頒詔賜冊立過後!’奴婢氣不過,便爭辯了幾句,殿下仍不肯罷休,非要治奴婢罪。陛下!奴婢素日裏知道您頗疼惜皇後娘娘,幾次三番囑咐宮內眾人,一應儀禮皆從皇後製,皇後娘娘謙仁禮讓,自是不在意那些虛名妄評,卻也不得隨便叫人欺了去!陛下,奴婢萬死請命,還請陛下為皇後娘娘做主啊!”
月似紅廖,宮燈明滅。
皇帝的眉頭越皺越緊,眉宇間一片陰霾,忽地厲聲道:“這混帳東西!還有沒有點規矩?來人,去拿那逆子過來!”
“皇上不問青紅皂白便要拿人麼?”來人聲音頗顯英氣,眾人皆往殿苑門庭看去,原來是杜貴嬪領著一眾婢女,此時正立在苑外,與這邊眾人隔檻相對。
眾人還沒回過神來,便又聽得一句蘭聲桂音傳來:“這外麵亂哄哄的,出什麼事情了?”
鬱歡卻識得這聲音,正是姚皇後,心道,這下可好,唱曲聽曲的人可都湊一堆了,亂糟糟鬧哄哄,且看這碧桃如何度經普法,繞得出大天去!
皇帝卻突然提高聲音:“內衛在哪兒?還不快去傳三皇子?”
“陛下,怎地發這麼大的火?妾身已經把彌兒帶了過來,是青是白總要兩方對質才作得數,如何便憑得那賤婢口出誑語,就要治彌兒的罪?還是,堂堂皇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竟比不得那下作的婢子?”杜貴嬪言語咄咄,絲毫不懼皇威。
皇帝卻不理杜貴嬪的釁語,伸手將姚皇後攙了過來,低聲道:“不是在內室歇著麼?怎穿這麼少便出來?”說著,取了自己的九龍織錦披風給姚皇後披上,很是溫柔地摟過皇後的肩膀,徑直往大殿行去。
眾人見這帝後濃情蜜意地往那邊走去,一時竟不知該跟還是不跟,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得主意。
還是杜貴嬪打頭跟了上去,一幹人等才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起步,隻有碧桃唇帶笑意,慢悠悠從地上起身,對著身邊同跪的鬱歡頗為不屑地“哼”了一聲,又帶得意地小跑著追著帝後而去。
鬱歡正要起身,忽覺大臂一緊,轉首便看見拓跋彌傻笑著湊了過來,小聲道:“你瞧,我給你搬救兵來了,嘿嘿......”
“殿下還是自求多福罷!”她望了望前麵溜溜前行的眾人,不無憂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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