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著,劉涓子的聲音突地高亢,打斷她的思緒:“竇騎尉還有力氣如此說話?劉某不才,實是束手無策,即便有法子,我看竇騎尉也用不著了的!”
鬱歡扭過頭來,才瞧見那竇騎尉正捂著肚腹在那邊長榻上極為痛苦地哼哼,比之剛才在外麵那幾聲鬼哭狼嚎的勁來,此時真是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嗯?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哼!果然壞人沒好報!看看,真是報應不爽。
鬱歡的心頭像是擠進來一線陽光,有一些溫度,笑意微露,若不是此時這一大幫人,她還真想大笑幾聲!
卻聽那竇騎尉聲音低迷,若不仔細聽還真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斷斷續續地發出“是我活該...別告訴將軍...雪睛馬...大人救我”,劉涓子鼻孔一張一翕,粗聲粗氣道:“竇騎尉還真是高看劉某了,那雪睛馬可不是凡馬,被它踢中還能活下來的人可是寥寥可數。現下,你吐血不止,想是內腑已損,腹中瘀血,故此,清血複髒為要事。隻是......”
劉涓子打住話頭,靜默不語。
一兵士道:“隻是什麼?如若需要小的們做些什麼,大人隻管說來!”
眾人附和。
鬱歡輕輕皺眉,隻道這些兵士不懂察言觀色,看劉涓子那個樣子,豈會真的不救?分明是有所難言,怕是真的沒救了?
可是又不像。
她腦際閃過一線流光,倏地便想起前世看過數遍的《劉涓子鬼遺方》,好像有個方子正對此傷。隻是,模糊得很,且不知藥劑用量。
於是,她衝劉涓子輕輕招手,道:“大人!無歡記得以前有本醫書,好像有這麼個方子,隻是不知對不對得竇騎尉的傷症呢!”
她這邊撒嬌賣純裝可愛,竇騎尉那邊一片愁眉苦臉。
劉涓子聽她此言,便隨口一問:“什麼方子?”
“記不太清了,總不過就是蒲黃、當歸這幾味藥罷?”
“這個......”,劉涓子沉吟半晌,便看向鬱歡,眸光柔而亮,道:“再加桂心一味,三味藥研末,酒調熱水下,正是好方!這個方子是從哪裏來的?”
鬱歡靦腆地笑了,不好意思道:“以前看過一本殘了的醫書,不知道名字呢!”
鬱歡確實不好意思,她總不能說是看過他寫的《鬼遺方》吧?這醫書現在可還沒影兒呢,說出來豈不是拿她當精怪?
劉涓子卻不這樣想,適才他左右斟酌,一直拿不定主意用哪味藥才最好,這小姑子一句話便讓他頓時開蒙,看來,是個不一般的女娃。
其實,鬱歡極是不願說出方子的,那個竇騎尉著實可惡,可為了這幾日能過得輕鬆點,卻不得不說於劉涓子聽。
不過,鬱歡也有點竊喜,看樣子劉涓子此時還未出方,難不成,這個方子真是從她口中所出,劉涓子再撰成驗方?想想也有點不可思議,重生以後,她竟第一次有了改變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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