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軍爺看了看那點黍米,表情凝固,厲聲道:“看來你這小姑子,沒有說實話啊——來人,好好問問這小姑子,看看她還敢不敢扯謊!”
鬱歡前一時想好的話還沒出口,後一刻便有兩個兵士上前來,一扯她的後背衣服,把她摜在院前,上前一腳踩在她的腿上,惡問:“說,你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她痛得涕淚橫流,卻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小心回道:“回軍爺,奴,奴確是逃難來的,進莊子的時候確實沒有見到人,隻有幾張餅和果子還在,粥還熱乎著。那米,奴確實不知,興許是留果子的人研的......”
那名統領又從背後拿出幾個果子,道:“爺們來的時候,可是見那樹連葉子都沒了的,這幾個果子他們又是怎樣拿來的?別想蔑了爺的眼睛,這個莊子若不是爺們循著馬蹄進來的,還真不容易發現。說,你因何進得這裏來?”
鬱歡心思轉了幾轉,覺得再說下去,可就又扯出木山厘和車伯了,這麼扯,難免又要說到那幾個泉下秦兵,真是越說越多,越多越錯,倒不如犯傻裝暈,幹脆倒過去得了。
幾個兵士看她暈過去了,一時也不忍下手,個矮的兵士便回道:“依小的看,這小姑子或許真的不知道。咱們進來前,那馬蹄印有來的,也有去的,她這話倒也不假。隻是,將軍要給戰馬找些黍子,這個莊子周圍這麼多黍還未收割,小的覺得正好找了外麵的兄弟們來收割了,也好交將軍的差。”
這個將軍是檀道濟麼?他們如是說,想必檀道濟便在這附近!
鬱歡心如鼓擂,腦子轉得更快。
可是這院中是否有他的馬呢?
剛才一瞥間,確實有銀甲紅纓的一匹馬分外引目,隻不過當時隻想著如何保命,倒略過了這一點。
那名統領道:“這匹雪睛馬可是受了傷的,將軍心疼得很,這樣也好,千裏奔襲,正該歇歇。你去,把劉大人請到這裏來!”
又垂首看了看暈過去的鬱歡,道:“軍中最忌有女流,這小姑子既暈過去了,便把她扔出去罷!沒的沾了晦氣,如何攻下洛陽城可是將軍現下的頭疼事啊。”
鬱歡心下一驚,生怕他們把她扔到外麵不管,或者,以前聽說過有人活埋戰俘,可不要讓她遇到呢。
她忙著悠悠轉醒,茫然四顧,低聲道:“求求軍爺,饒了奴罷,奴可以幫著喂馬,還可以洗衣服,做飯!”
這個時候,不管會的不會的,鬱歡都提溜出來,以求那名統領手下留情。
那名統領卻淫笑一聲,蹲下身,摸著她的小臉道:“你?軍中自有廚子,還輪不著你個小姑子做飯。爺可是在行軍打仗,幾個月不洗身子也是有的,還洗什麼衣服?看看你這瘦不拉嘰的樣子,便是要收入府做個小伎,也得看看你夠不夠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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