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跟著呂馬童舉步來到院中,呂馬童上了台階,輕叩朱門;“娘娘,有故人來訪,見不見。”裏麵傳來玉琅的嬌聲嬌氣;“馬童,是誰呀,娘娘正想歇著。”呂馬童輕聲道;“九江王英布。”
“是,英布將軍,快請進來。”這話是出自虞姬之口了。
“末將英布,參見娘娘,娘娘,你,一向可好。”英布躬下身子,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眶已經紅了,黑臉上泛出一些慘白。
虞姬很虛弱,被兩個貼身丫鬟扶著,過去攙扶著英布;“當陽君,你,你怎麼來了。”虞姬還是沿用以前的稱呼。對此,英布並不在意,幾乎所有見過虞姬的人都知道她是個沒有機心沒有惡意純潔如水的單純美人。沒人會跟她計較什麼。
英布心裏難受,眼中有些濕潤,虞姬的影子在他眼中有些模糊,堂堂的鐵漢居然哽咽起來;“娘娘,我,我背叛了大楚,我投降了秦王——”
虞姬扶著他,不見有多麼驚訝;“當陽君,你,怎麼啦?”
呂馬童在一旁低低的了一聲;“娘娘,當陽君的全家都被霸王給,給殺了。”
黥刑黑臉漢子英布忍不住淚灑前胸。也許隻有在虞姬的麵前他才會哭,他才敢哭,不知道為什麼,也許,那繞指柔真的可以融化百煉鋼吧!!
“英布,對不起,對不起,他,他怎麼能這樣做,你受苦了——”虞姬一下子就跪倒子地上。
呂馬童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趕忙過來扶著她;“娘娘,千萬不可以這樣,秦王知道了一定會大雷霆的。”同時他捅了英布一下,讓他話注意一點。
英布哀聲道;“這和娘娘沒關係,隻是那人的心腸太狠毒了,兩國交戰,何苦連累婦孺。況且,我們曾經是多年的戰友,生死與共的兄弟,他竟然全然不念——”
虞姬此時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他對我不也是無情無義,全然不念往日之情嗎?
英布情難自控。純淨如水的虞姬洗滌了他全身的戾氣和凡心,他悲憤的;“娘娘是何等樣人。像個仙子一般。何苦為這等無情無意的家夥守著感情,我看秦王深明大義,相貌不俗,卻比他強得多了。況且,對娘娘又是一片癡心的。”
虞姬驚詫的向後退了一步,怯生生又悲傷的;“當陽君,你是來替他做客的嗎?我,我懷了他的孩子,他還不信任我嗎?”
英布驚覺自己錯了話,連忙解釋;“不是的,我隻是有感而,娘娘你可別多想,末將看得出來娘娘的思慮好重,這樣不好,楚國的百姓還有一眾將士,像鍾離昧、季布這些人還在心心念念的想著盼著等著娘娘呢。”
虞姬淚流兩行,差點昏厥。
呂馬童咳嗽了兩聲;“九江王,你,你話太多了,娘娘這次來就是要見見項羽和他做個了斷的。”
虞姬心裏一陣針刺,心想,我那裏是來和他做個了斷的,我根本就是忘不了他,想要見他一麵,那藕斷絲連牽腸掛肚的想念終日不停的在撕扯我的靈魂,我快要活不下去了。項郎,項郎,我和你能有個了斷嗎?我若是跟你回去了,你還能接納我嗎?他,又該怎麼辦呢?他是秦王,秦王對我也是好的。我對他,我對他怎樣?方才我還盼著他過來,他每次過來我都莫名其妙的高興,不,他,他是個魔鬼,我會把他從心裏趕出去的,項郎,項郎——
呂馬童和英布見虞姬這一陣癡癡呆呆的不知道想著什麼,兩人心中又是心酸又是害怕,更加的不知道如何安慰,三人一下子就僵在那裏,還是紫環和玉琅及時的過來解圍;“娘娘,娘娘你有癡了,快醒醒,這裏還有客人在呢。當陽君,你有所不知,娘娘似乎得了一種怪病,她有時候自言自語,有時候夢話,不是念叨楚霸王,就是喊秦王的名字。見了秦王有時候手忙腳亂眼神熱乎乎的,有時候又冷的像一塊冰。你們,娘娘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