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賁在安營的第一時間,已經命令大軍,迅的肅清漳河南岸所有的趙軍據點。秦國大將駱申、鄂千秋、任敖、蔣濟,四路齊出,撲擊上黨、長站、安陽、湯陰四城。這四座城池的守將因為阻隔在漳河南岸與巨鹿失去了聯係,內無糧草,外無援兵,堅守七之後,上黨、湯陰守將開城投降,九之後,長站、安陽兩座城池被攻陷,郡守被殺,士兵星散逃亡。王賁等的就是這一,現在南方已定,張耳龜縮在巨鹿城內居然沒有半點反應,王賁料定他是無能之人,已經開始準備渡河。
王賁望著巨鹿城一時之間感慨良多,心中也是隱隱作痛。他年輕的時候曾經來過這裏。想當年他二十幾歲,風華正茂,少年得誌,秦王政二十一年率領秦軍攻楚,一舉得到楚國半壁江山,長沙臨江一代,盡皆變成秦土;第二年取道趙國兵圍魏國都城大梁,俘獲魏王;二十五年經由巨鹿北上攻取遼東滅掉燕國,一鼓作氣攻入代郡,俘獲代王趙嘉;二十六年東進滅齊,完成秦國統一,受封為通武侯。有哪一次經過巨鹿不是風風光光,威風八麵。可是沒想到,就在十數年後,親生兒子王離,會飲恨巨鹿城下,身異處。這就不得不讓王賁對這座趙國名城,心懷怨憤了。
周勃在一旁看到王賁出神,忍不住問道;“老將軍,現在秦軍和張耳等人隻有一河之隔,巨鹿城在我強悍兵鋒下已經是搖搖欲墜,秦軍士氣高昂,老將軍何不立即過河。”
王賁還是比較欣賞眼前這個青年將領的,他好像是故意考驗周勃,迎著寒風,沉聲道;“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周勃左手扶著腰間古銅色劍柄,右手白皙粗大的手指在眼前畫了個半圓,朗聲;“大將軍,目下有三件事要辦,一是,十萬秦軍要迅渡過漳河。二是立刻派人了解巨鹿趙軍布防情況;三是想方設法把趙王張耳引出城外,一舉殲滅,省去攻城戰中大的傷亡。”
王賁銳利的眼神似乎能夠穿越時間空間穿透巨鹿的城牆,凝神靜氣,厲聲道;“將軍所言極是。不過,現在張耳采取當年章邯的戰術將糧草囤積在棘原。那是因為他吸取了章邯失敗的原因,在甬道內外布置了重兵,而且,本將軍斷定,這數十裏的河岸上一定有張耳的大批伏兵,隻要我軍貿然渡河,一定會有半渡之危。張耳一定是打算讓上黨、安陽一代的趙軍趁機對我軍造成夾攻。可是,本將軍偏偏就不上他的當,先穩定了後方,消滅了他的南岸四郡,讓他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麵。”
周勃心想,王賁,下名將,果然是名不虛傳,思慮細密,非常人可比。我還是嫩了點,以後還要多向老同誌學習請教。
周勃心生一計,道;“那不如我們直接攻打棘原,少了他的糧倉,張耳必定不戰而降了。”
王賁道;“田角和田間根本就是廢物,這一點張耳比誰都清楚。張耳這人素來有才子的美,並不是絕對的庸才,他不會讓田角和田間去看管糧倉的,依我看,這很有可能是個陰謀。還是不要上當。”
周勃嘴上不,心裏不以為然,心想,這老頭年紀太大,不敢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