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殷正指揮填壕兵填壕,城頭上的箭矢忽然成倍猛增,填壕兵一片死傷,兩側的壕溝內紅光大盛,烈焰升騰,楚軍敗兵從兩側向這邊湧來,工事兵和騎兵來不及躲閃,登時擠在一處。周殷大喊大叫,抽出佩刀斬殺敗兵,大喊:“回去,回去,誰敢逃走,格殺勿論!”可是根本沒人理他。楚軍自相踐踏,加上城頭密如蛛網的箭矢損失越來越大。
正在此時,城門大開,王陵和秦矮分別殺到。
周殷被敗兵夾在中間根本無法指揮殺敵,秦軍左右夾攻,騎在馬上,快奔馳,真正的把楚軍當成了莊稼收割,楚軍隻顧逃命沒有還手之力。項羽看到這一幕立即派出援兵,可是援兵根本無法越過烈焰前來助戰,站在幾百步外‘隔岸觀火’一籌莫展。
周殷一開始還想和秦軍展開對攻,一看這種情況,本來就很怕死的他,徹底打消了那愚蠢的念頭,隨波逐流跟著士兵一起敗退了。
鍾離昧冒著亂箭穿心的危險從地上爬起來,揮舞著大刀,邊跑邊剝落箭矢。找了個機會打落秦軍的一名騎兵,跳上馬背,想來大戰王陵。誰知道,楚軍慌亂成了一團,他根本不能如願,竟然被擁擠著從通道中衝了出去。身後的五六萬秦軍還在不足二十丈的通道上擁擠,秦軍銜尾追殺如砍菜切瓜,鋼刀此起彼落,人頭就地亂滾。被自己人擠入陷馬坑死於尖竹者無可計數。
鍾離昧有心想要殺回去擋住秦兵,可是敗兵如潮,他的舉動無異於逆流而上,根本難如登,一個不好還會死在自己人的鐵蹄之下。無奈之下,隻有作罷。
三路人馬中隻有龍且的處境最好。他比鍾離昧的反應慢了半拍,所以沒來得及中計。當鍾離昧和周殷的人馬亂七八糟的時候,龍且還沒有組織越壕呢!王竹在城頭放的這把火基本上和他沒什麼關係。
龍且看著大火心裏著急呀!他想把那些被秦軍和烈火夾擊的楚軍兄弟救出來,但想不到任何辦法!
其實辦法也並非完全沒有,隻是慢了一點。龍且愣了半響,慌張的指揮士兵;“快,填壕,滅火!”
這隻怕是太遲了一點!
城頭上鳴金之聲大作,殺出來的兩路騎兵,立即放棄追殺,原路返回,城門再次關閉,吊橋跟著收起,城頭上的箭矢卻不見衰弱,甚至愈演愈烈。護城河變為血紅,烈焰還在呼啦啦的狂燒升騰中。人的身體是最好的燃料,死屍越多,火就燒的越旺!
楚軍之內也傳來了鳴金之聲,龍且和曹咎、周殷、鍾離昧紛紛向後撤退。
攻到護城河邊的五萬楚軍,折損至少兩萬,撤回中軍。算是一場敗,對財大氣粗的項蠻子來,損失這點人倒算不了什麼,關鍵是王八好當氣難受。項羽的印象裏,自從秦二世‘振作’起來之後,楚人對秦的戰鬥就沒有贏過。
楚軍返回中牟,項羽一路上一言不,鐵青著臉,麵部肌肉崩的緊緊的,牙齒咬的咯咯響。所有的將領都不敢跟他話,因為項羽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推卸責任兼找人出氣。大家都盡量躲的他遠遠地。這些人裏隻有範增對他的恐懼感一點。項羽也不敢把氣撒在範增身上。炸彈隨時會引爆。
“霸王,我看,咱們還是不要返回中牟,那樣會讓士兵覺的霸王您打了敗仗,於軍心不穩!”
在一旁騎馬的鍾離昧大大的為範增捏了一把汗,這話要是從別人的嘴裏出來,分分鍾腦袋肯定搬家。
項羽也是這麼想的,心,換了別人我一刀下去把這個多嘴的腦袋砍下來了,可是亞父——
“亞父,寡人知道打了敗仗,你也不用特意的損寡人吧,這也有點太過分了!”項羽勒住馬頭,穿著粗氣。
項羽的反應在範增意料之中,知子莫若父嗎?範增捋著胡須微笑道;“霸王想到哪裏去了,您並沒有打敗仗,其實,我倒是覺得這次戰敗對霸王有百利而無一害。”項羽差點拔劍自刎,心想,早知道你這樣幸災樂禍,打死我我也不認你這個幹爹呀!不帶這樣挖苦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