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欣和武蒲是魏豹這次遠征的左右元帥。這兩人自從魏咎開始就在軍中效力,屢立戰功,很受信任。
皇欣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麵皮黝黑,一頓飯能吃下一鬥米,往那一站活像是座鐵塔,令人望而生畏。
武蒲比皇欣的年紀大點,留著一縷黑胡須,露在盔甲外的臉龐和雙手都充滿了骨感,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的蹦跳,眼睛裏閃著光,一看就知道是個狠辣的角色。這人上過學,識字,是文武雙全的人物。魏豹封他做魏國的‘申徒’。
魏豹劈頭蓋臉的;“告訴所有的士兵連夜返回平陽!”
皇欣納悶:“大王,睢陽馬上就要拿下來了,怎麼好端端的要回師。”他進來的時候,看到馮敬在這裏已經很奇怪了,聽了魏豹的話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武蒲也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難道是平陽出事兒?”後麵的半句是問馮敬的。馮敬還在地上跪著呢,魏豹急道;“快起來,把事情跟他們一遍!”
馮敬站起來一五一十的把秦軍圍困平陽周叔抵擋不住的話重複了一遍!
“秦王真不是個東西,他還欠寡人人情債呢,等我見了他,一定問問他!”魏豹還念念不忘那人情債。
武蒲心裏卻很悲哀,心,要不是你的那筆人情債,也許秦軍還不敢去攻打平陽呢,都怪你自己惹禍上身!
“臣這就去整頓兵馬,殺回平陽,把秦軍殺個片甲不留!”皇欣蠻勁大。也難怪,這幾魏國的兵馬所向披靡,平定河南、河內勢如破竹。申陽和司馬夷全都不是魏軍對手,龜縮起來,不敢露頭。
馮敬趁機在一旁拱火:“皇欣將軍一到,準能把秦軍殺個片甲不留,替那些死難的將士報仇!弟兄們,死的——太慘了!”
魏豹越聽越來氣:“秦國人真不是東西,簡直沒有半點信義,言而無信,還恩將仇報,壞了寡人的大事兒。”
武蒲苦笑道;“大王,秦國人不是東西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本來就是虎狼之邦。”魏豹臉上露出了驕橫氣,他最不愛聽這樣的話了,這是什麼意思,分明是指責我不該與虎謀皮嗎?那當時你怎麼不呢,現在知道放馬後炮了,這不是讓老子下不來台嗎?
“武蒲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指責寡人嗎?”魏豹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像刀光一樣,武蒲猛然感覺脖子上一涼。慌慌張張地;“不是,末將怎麼敢指責大王呢,末將隻是想起了一條妙計,要給大王聽。”
“來聽聽!”語氣還是很冷,顯然還在生氣。
“大王,您方才秦王壞了您的大事,意思無非是秦國耽誤了您進攻睢陽,其實這也容易,秦軍隻有四五萬人,我軍假如能夠裏應外合在平陽城外把他打垮,那樣就可以乘勢渡過黃河攻入關中得到鹹陽。豈不是比得到睢陽要好的多了。”
武蒲急中生智,為了化解尷尬胡亂的了一通,卻沒想到正符合好大喜功的魏豹的心思,他一下子氣全消了。
“好,不錯!真的不錯。快去,你們兩個去整頓兵馬,我軍連夜渡過黃河,前往平陽。”
武蒲心想,連夜渡河太危險了,本來想要勸勸魏豹,可是一想到剛才的誤會,還是少兩句為好,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數萬隻火把幾千米的黃河河道照的紅彤彤的,黃河水仿佛不停湧動的岩漿。
睢陽城和安邑隔著黃河相望,直線距離四百裏。假如是平地,一日一夜騎兵一定能夠趕到。可是先大軍要經過正處在汛期中的黃河,而後還要跨越太行山脈箕關塹。道路難行,頗費時日。
光是渡河就用了十幾個時辰。
士兵一夜未睡,求勝心切的魏豹又逼迫著他們急行軍攀山越嶺通過箕關,士兵們困苦不堪,他也不加理睬。隻是一心想著如何打敗秦軍,如何入主關中!武蒲的一句話,算是惹下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