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耷拉著腦袋的灌嬰此時突然挺起胸膛,一對豹眼中射出兩道逼人的厲芒:“不錯,正是灌嬰!”綁在身上的繩子突然鬆落,灌嬰右手在懷裏摸出一把匕,左手揪住了魏亮的脖領子,拉著他的身體貼在馬肚子上,把匕頂住咽喉,厲聲喊道;“讓你的士兵放下武器,不然我一刀宰了你!”
馮敬手下的魏兵突然轉過身來把刀槍指向了營內的戰友。
那些被俘虜來的狼狽不堪的秦兵也不知何時手上都多了把明晃晃的鋼刀。突遭變故的魏兵,愣了幾秒鍾之後,紛紛怒喝大喊,端起刀槍衝殺過來!
“快,讓他們放下兵器投降!”灌嬰的刀尖已經劃破了魏亮的肌膚,一滴滴黃豆大的血滴落在了魏亮的腳下!
“老馮,這是怎麼回事兒?”魏亮嚇得渾身哆嗦,心裏有幾分明白了!
馮敬笑道;“魏將軍,你是個好人,對我馮敬也不錯,我不打算要你的性命,隻要你聽秦王的話,帶我們進入平陽城,不但可以活命,甚至還能封侯封爵,比你跟著魏豹強多了。”
“馮敬,原來你真的是奸細——”
“住口!”灌嬰雙目通紅,聲嘶力竭:“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快讓你的士兵放下武器!”
“你們都別過來,放下武器,快點放下武器!”魏亮果然是很怕死的!魏國的士兵投鼠忌器,都不敢向前衝,一個個的反而向後退去。
有人第一個放下了手中的大刀。
“叮叮當當”的響聲便不絕於耳。轉眼,寨門前的兵器就堆成了山。裝扮俘虜的秦兵,衝過去把兵器抄在了手中,趕著投降的魏兵向寨門一角集中!
灌嬰大聲喊道:“秦王有令,隻要是主動投降大秦的,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兵,全都有賞賜,最少的也是一千錢!若是能夠立功,即刻封邑百戶。諸侯或武將,能以一座城池降秦的,即刻封為萬戶侯。”
出來混的不是為錢,就是為利。這些士兵本就是亂世中最慘的人了。拚命他們去,享樂長官上,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隨時有可能死在戰場上。就算僥幸不死,仗打完了回到家鄉也是平頭百姓一個,保險沒有,退休金也沒有,還要背上個屠夫殺人狂的名聲走街串巷。
所以,忠義在他們心中根本算不得什麼,誰給的工資高,待遇好,誰就是老板!
“現在有願意走的可以離開了,如果不願意走的,就跟著本將軍一起去攻打平陽,是去是留,你們自己決定吧!”灌嬰這話也是信口開河,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任何人也不要想走掉了,有敢邁出營寨一步者,必定是格殺勿論。
魏兵對灌嬰所的一千錢很感興趣,開始背對著灌嬰交頭接耳,討論這件事兒的真假,有一個膽大的轉過頭來問灌嬰;“將軍,你的賞賜萬錢是不是真的?”灌嬰道;“千真萬確!”
那士兵有壯著膽子問道;“假如你反悔了怎麼辦?”
灌嬰從秦兵手中接過一把單刀,雙手一用力,刀身被折為數段:“秦王金口玉言,絕不會反悔。倘若不能兌現,灌嬰必定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那年輕的士兵回頭對魏兵道;“我們本來是就是被拉壯丁拉來的,家裏還有父母妻兒要養活,誰給錢咱們就跟著誰幹,你們,對不對?”
“沒錯,沒錯,沒錯。誰給我們吃飽飯,我們就跟著誰幹!”魏兵群起響應。
“魏將軍,你怎麼,秦王已經了,不管是誰,隻要能以一城降秦國,即刻食邑萬戶,如果,你能帶我們進入平陽,秦王立即會將平陽送給你,作為你的封邑,幹不幹?”馮敬陰笑著。
“幹,幹,隻要你們饒了我,讓我幹什麼都行!”魏亮此時倒不是惦記封邑,最主要的他十分怕死,害怕灌嬰的匕隨時會刺入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