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黑壓壓的一片,盡是持槍衝鋒的秦軍。灌嬰看到自己帶來的軍隊被分割成數股,紛紛掉頭向山下鼠竄。山間大路上、溪邊、山坡上,到處是呂雉軍潰敗的士兵。灌嬰的軍隊還沒有完全的潰敗,堅守兩翼的奚絹和楊喜都是狠辣的將領,全身浴血,卻堅守不退,秦軍雖然悍勇,麵對銅牆鐵壁也是無計可施。但灌嬰也意識到,這樣不是辦法,盧綰和紀信的部隊都已經潰不成軍了,憑著自己的這點兵力,絕對擋不住精銳秦軍的一次又一次衝鋒。他果斷的下令:“本將軍帶領中軍扼守此處,你們兩個沿著左右兩翼,打開一條通道,引著戰敗的士兵逃回大營。
奚絹驚駭的喊;“將軍,你怎麼辦?”灌嬰怒道;“這不是你該問的,本將軍令出如山,你若不走,我立即斃了你。”
“是,將軍,末將遵命!”奚絹知道灌嬰一向軍令如山,一不二,再也不敢多,打馬招呼本部人馬,沿著大路左側,衝出去,想貫通一條血路出來。楊喜也按照灌嬰的吩咐,向大路右側衝去。每人身後大約還有兩三千人馬。
“嗚嗚嗚嗚”又一次衝鋒號起!這是總攻的命令,壓垮呂雉軍的最後一根稻草,馬上就要壓下來。
射箭的秦軍全都拋棄弓箭撤出腰間佩刀,衝下山麓加入戰團。同時,一直堵住山口的桓齮所部,也從兩側的山麓上衝下來,徹底的堵塞了敵軍逃跑的路徑。這是一隻生力軍,戰鬥打響後到現在半個多時辰,雖然戰友死傷無數,桓齮卻隻是觀戰,就等著在最後一刻,給呂雉軍最意外的打擊。
果然,快要逃出生的呂雉軍猛然看到有敵軍攔路,一個個心灰意冷,不知所措。他們累壞了,也嚇壞了,都不願意打了。怕死的已經開始跪在路邊上舉起刀槍投降了。還有的不少來不及投降或者腦袋脹忘了投降的被瀑布般壓下來的秦軍斬殺在靠近山腳的河中,鮮紅的雪花在清澈的河麵上漂浮著。沒多大一會兒這條河就被支離破碎的屍體給填平了。
火箭造成了火災,夜,頓時沸騰起來。一個個山頭,一堆堆灌木叢都被點燃,把群山和平川大路照的一片通明。盧綰、紀信帶領著士兵,像殘雲落葉一般,一堆堆、一簇簇,狼狽而逃。喊殺聲、馬嘶聲、號角聲、慘叫聲響徹四野。呂雉軍在前後夾擊之下亂成一團。四路秦軍實行了承包責任製,各自消滅處於自己包圍圈裏的敵軍,偶爾跑了個漏網之魚,就交給處在最後方的桓齮去處置。
戰鬥整整打了一夜,等到第二,剛蒙蒙亮,秦營方向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員威武老將,帶著兩三萬步兵殺到,毫不猶豫加入戰團,正是王賁。王賁是預備隊,他的士兵就駐紮在酈食其的營寨內,靠近夾石口,士兵們這一夜都在喊殺聲中睡覺,隻等著第二起來,摧枯拉朽了。養精蓄銳是老王家的傳統,王翦當年也是這樣用兵的。
酈食其跟著王賁殺來,他恨透了呂雉了,淨想著親手跺了她,殺以前的戰友比誰都多。呂雉軍本來就已經傷亡殆盡了,剩下的十分之二三,一個個全都是筋疲力竭,怎麼還能禁得起,生力軍的打擊。位於最前沿的灌嬰軍先潰敗,敗的像大山崩塌一般徹底,不可收拾。受命打通兩側通道的奚絹和楊喜好不容易推進到夾石口出口,又遭到了桓齮的攔截。桓齮手下人死傷也不少,楊喜奚絹完全有可能殺出條血路,帶著少數士兵逃生。可是呂雉軍實在敗的太慘了,被王賁的生力軍一殺,全都放棄抵抗向穀口衝去,一下子自相踐踏,自相殘殺,死傷無數。
無數士兵紛紛拋下刀槍跪地投降。
灌嬰盧綰紀信等大將一看這種情形,心中都生出了獨自逃生的念頭,去他娘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