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負責在營寨內搜索的士兵紛紛來報,所有的帳篷全都是空的,同樣都堆滿了木柴,木柴上淋滿了桐油。
樊噲再怎麼是個武夫,也知道這是要燒死他。火光中他的臉色橘黃中透出慘白,頜下的又黑又粗鋼銼般的鬢毛來回抖動,眼睛瞪得像冬棗:“撤,快撤!”
“將軍,撤不了了,五萬人分散在大寨的各個角落,命令無法傳達!”王吸嚇得聲音顫,趕忙爬上了馬背。
“撤!快點!”樊噲一馬當先向寨門跑去,能走一個是一個吧,這時候,誰還顧得上誰?!
“樊噲匹夫,殺我秦軍,走不了了,今讓你償命!”環護著中軍寨的丘陵上突然亮起一圈火把,帶著王冠的秦王,猶如神般從高處俯視大寨。秦王的兩翼,半圓形排列著數以百計的石車,石車的勺柄上放著一個個壇壇罐罐,壇壇罐罐上留出的棉線引信都已經點燃了,雖然聽不到,但可以感受到它正在激烈的嗤嗤作響。
“去死吧,放!”
營寨就建在低矮丘陵的山根下,垂直距離為零。假如樊噲腦袋不熱,應該可以看出來,營寨有問題,一般沒有這樣下寨的,因為容易受到來自高處的打擊。“轟雷”居高臨下,在黑暗的夜空中劃出無數條完美的橘紅色弧線,高高拋起,重重落下,爆炸聲接連不斷,無數的呂雉軍士兵被衝擊波炸上了。整個大寨內硝煙四起。
石機不是隨便射的,王竹教會了他們用手指測量方位的辦法,這些石機,在秦國士兵的手中,就成了威力較弱的坐地炮。他們瞄準的是一個個的帳篷。堆滿了幹柴桐油的帳篷,在爆炸之後登時烈焰騰空而起,緊跟著帳篷裏就傳來幾十聲連續的爆炸,爆炸的力道膨脹到帳篷之外,形成了強大無匹的衝擊波,烈火飛上半千米高,彈片像鬧蝗災一樣的亂飛,同時被幾百枚瓷片擊中頭顱的士兵大有人在。
這也是王竹的創意,帳篷裏澆了火油的幹柴下,埋下了幾顆幾十顆不等的‘轟雷’為的就是徹底的幹掉樊噲的軍隊,讓他連兵帶將一個也回不去。
仿佛是遭遇了機群的轟炸,王竹居高臨下看下去,爆炸聲震耳欲聾的整個營寨頗有幾分國慶節人民廣場上煙花齊放的盛況。
上火光竄空,一道道的猶如金黃色的火蛇;地上炸聲隆隆,地皮顫動,濃煙滾滾。桐油和木材的燃燒加上王竹製造的‘轟雷’把整個大營炸成了一片火海,麵積達到萬平的營寨,根本就看不到一個人影了,滿眼內就隻是大火,一座座帳篷出劈啪爆響,仿佛是被地震所搗毀,轟然塌陷。移動的火球下麵必定是個鮮活的生命。狂妄驕橫勢在必得的呂雉軍在群峰矗立的北邙山中嚐到了最為慘痛的失敗。無數的衝擊波組合凝固在一起,空氣仿佛在一瞬間靜止了,猶如不斷充氣的氣球的爆裂,整個大寨都炸上了。殘片、燒焦的屍體、木屑、淩亂的鎧甲鱗片像冰雹一樣從而降。
風起時,整座營寨就像是橘紅色的海洋,掀起翻騰的波浪,有浪尖也有穀底,讓王竹感到一種對海洋般的莫測高深。
“媽的,老子白白的犧牲了一千秦兵,才把你狗日的引入局中,不把你殺夠了本,怎麼對得起為國捐軀的烈士們。”
這座營寨是王竹臨時營造的,根本就不是他的中軍帳。王竹哄騙下麵的一千士兵,是,讓他們先來看家,大部隊明才會轉移過來。主帥既然這樣了,秦軍戰士自然不會懷疑,因為誰也想不到,王竹這麼混賬,為了殺敵,連自己人的生命都搭進去。
無數的火球向寨門的方向湧動,可是大部分跑上十幾步就化成灰了。隻有接近寨門的少數騎兵在爆炸初期衝突了出去。王竹已經命令章邯、章平在路口布下重兵等著截殺呢。並不是一定要趕盡殺絕,隻不過不想讓,樊噲、樓煩這樣的人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