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照著張喜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腳;“你一輩子都是這德行,怎麼不早。”張喜哭喪著臉;“早?奴才還能活到今兒嗎?”王竹突然笑道;“你子,肚子裏總是有存貨!還有什麼,快出來,要不朕把你出賣給皇後!”
張喜膝蓋一陣打顫:“別呀,陛下,奴才對陛下一向忠心——”
王竹陰笑道;“你給我,梁鋼都幹了些個什麼壞事!”
張喜苦笑道;“奴才怎麼知道。奴才就知道,朝廷的軍餉和糧草這些事宜,都是‘南鄭君梁鋼’負責的,如果這兩方麵有問題,就是他的問題。”
王竹道;“難怪,難怪秦射口口聲聲,沒有領到軍餉,原來是被那廝給貪汙了,他這是把朕往死路上逼呀!你——快去,把王賁、王綰、公子嬰、淳於越、周青臣都叫來,對了,叫桓燕帶兵來,快。”
王竹心想,這狗日的便宜舅子,真不是東西,膽子也太大了,低價買糧還貪汙軍餉,找死嗎這不是。
虞姬被帶進了廷尉衙門,那些貧民就在外麵跪了一片,請求放人,官差們撤出刀劍在門口站了三四層,大聲嗬斥,就是沒有一個離開的。
得民心者得下呀!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秦矮按耐不住,大聲喊道;“官逼民反呀,這麼好的人被捉起來了,還有王法嗎?鄉親們,咱們衝進去救人。”
王竹一下子慌了,心想,王賁怎麼還不來呀!
正在這時,長街盡頭傳來馬蹄轟隆,猶如暴雨洗刷街巷。所有的貧民都嚇得麵如死灰。照以往的經驗,應該是來抓人的。
秦矮遠遠地看到當朝丞相公子嬰,大將軍王賁,奉常王綰騎著高頭大馬瘋跑過來,身後領著足有兩萬鐵甲虎賁禁軍,心裏暗暗稱奇,這麼大的動靜,至於嗎?
公子嬰等人在王竹身前甩鞍下馬,跪拜於地,山呼萬歲:“臣等救駕來遲,罪該萬死,請陛下恕罪!”兩萬鐵甲虎賁,哢嚓哢嚓,抖動鎧甲,跪滿街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些貧民包括秦矮、秦射道士,一看這陣勢都嚇得渾身軟,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去。真沒想到,這就是傳中青麵獠牙禽獸不如的秦二世! 王竹也不讓平身,拉著臉喊道;“公子嬰,你知罪嗎?”
公子嬰忙道;“知罪,知罪,臣救駕來遲!”
兩個宮女過來攙扶王竹,被王竹鐵青著臉推到一邊;“不對,你的罪過比這個大多了。”王竹口氣生硬的賽過鐵棍。
公子嬰一下子懵了::“陛下,臣不知——” 王竹點頭道;“朕先給你提個醒,你先記下,一會兒在找你算賬,你的罪過是,治國無方,知情不報,法度有私。”
公子嬰心裏雪亮了!為啥?他做事一向嚴謹,兢兢業業,要這輩子那件事對不起老百姓了,就是在梁鋼身上,他實在是不敢去招惹皇後,主要,金殿上的皇帝是個喜怒無常的,動他的舅子,誰知道有什麼後果。
公子嬰額頭冒汗,卻沒有破。
王竹道;“平身吧!”
王賁站起來,利劍出鞘:“都給我抓起來,快!”
兩萬鐵甲虎賁,行動迅,圓形將廷尉衙門門前的貧民全部包圍,水泄不通,一個也別想跑掉。
依照秦二世以前的作風,王賁沉痛的問了一句;“陛—下—是否就地格殺,還是空巷——”空巷的意思就是把整條街道上的人都殺了。
秦始皇和秦二世都愛幹這種事,這也是法家的連坐決定的,像滄海君刺殺秦始皇的時候,為了捉拿凶手就曾屠城二十裏,雞犬不留。
“朕讓你們來不是捉這些人的,他們沒罪,不用格殺,不過,也不能走掉,桓燕何在?”王竹指揮從容。
桓燕在公子嬰身後拱手;“陛下,臣候命。”
王竹指著廷尉府道;“把這裏給我圍起來,打開大門,讓外麵的人都進去。”
王竹一聲令下,虎賁軍列成兩隊,從左右將廷尉府團團圍住,連隻蒼蠅也別想飛出來。王竹在前,桓燕公子嬰王賁王綰帶著兩隊頭戴赤纓的禁軍,威風凜凜鏗鏘雷動衝入廷尉府。
禦史大夫梁鋼和廷尉隗林正在審問人犯呢。隗林坐在下,禦史大夫梁鋼占了他的衙門,剛喊出一句;“刁民,刁婦,既然你不肯交出偷來的財寶,那就大刑伺候。”
隗林坐在下麵皺著眉頭,不敢吭聲,心想,什麼呀,就大刑伺候,什麼玩意呀,這讓我怎麼寫報告呀?他不敢話,隻能是忍著,連屁都不敢放。
“你是楚國人,我一聽你的口音就是,楚國人都是反賊,你是奸細,這些金銀都是偷來的,你承認嗎?”梁鋼根本就是無賴。
虞姬柳眉倒豎,怒道;“昏君手下的酷吏,我和你有什麼好的,橫豎是看中了我的金銀,你拿去算了,早晚有一,讓你和昏君一起死無葬身之地了。我還以為,他真的存了什麼好心——卻原來——卻原來,如此害我——”
“誰又要害你呀?”王竹一腳踏入了門檻!禁軍登時分成兩路,拔出刀劍,列隊在大廳,大廳中登時一片肅殺,氣氛凝重。
王竹龍驤虎步,直奔廷尉寶座,梁鋼一看皇帝姐夫來了,兩隻眼珠子差點沒掉在地上,趕忙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王竹坐在矮幾後,揮了揮袖子,示意梁鋼滾下去。梁鋼滿臉堆笑,屁顛屁顛的跑到下麵去和隗林一起參拜。
王竹看著梁鋼就納悶,跟皇後長的一點都不像。瘦如幹柴,鼻子如彎鉤,右眼處有一塊傷疤,一看就是奸人。
“隗林,你好大的膽子,不怕死嗎?”王竹勃然大怒,驚堂木抄在手中向跪在地上的隗林砸去。正好打在隗林的肩膀上。
隗林痛入骨髓,磕頭不止;“陛下,陛下,臣該死。” 王竹冷笑道;“隗林,你熟悉大秦律法,朕來問你,你廷尉的位子能隨便讓給別人嗎?你這是什麼罪名,玩忽職守,瀆職之罪,王綰,這罪名該判什麼刑罰!” 王綰道;“鯨刑配榆林戍邊,或者剜去雙目。”
王竹道;“好,那就剜去雙目,立即執行。”
“陛下,陛下,臣,臣冤枉,臣冤枉,陛下是梁鋼,是梁鋼他逼我的,罪責不在我,是梁鋼的意思——”隗林像狗一樣在地上亂爬。
“你別亂咬,我什麼時候逼你了——”梁鋼厲聲嗬斥隗林。
“就是你逼我的,你看上了人家姑娘的美色和萬貫家財,讓我把廷尉衙門借你用一下。因為你是皇後的兄弟,我不敢違拗,沒辦法才——”
王竹雙目射出厲芒,盯視梁鋼,咆哮道;“有沒有這回事,你們兩個混賬東西,把大秦朝的司法衙門當成索賄的藏汙納垢之所,朕車裂了你們!”
秦二世大雷霆足以使山河變色日月無光。梁鋼嚇得屎尿一褲,雙膝一軟就跪在地上;“陛下,陛下不是這樣的,我是捉了個楚國的奸細,這個女子,利用施舍粥飯的時機,煽動鹹陽百姓造反,投奔楚國,真的,陛下,臣是有功的。”
王竹心中一動,逼視虞姬;“有沒有這回事?”
虞姬美目含嗔;“沒有,絕無此事。況且,我一個楚人,如何能煽動秦人造反,這樣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