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嬰一睡覺,所有的防禦體係全部癱瘓,士兵們各回各家做鳥獸散!
瀟灑的很!打仗的時候也瀟灑,他的士兵跑的最快——向後跑。
陳嬰窩囊慣了視而不見!
酈食其心,陳嬰能設下伏兵?明兒陽肯定從西麵升起來!
酈食其派了幾個身手敏捷的匍匐滾動著接近寨門,四下一看,毫無異常,隻有營寨裏隱隱的傳來歡呼吆喝聲,賭的正性起呢!幾個士兵對視一眼,都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立功機會——到那裏去找這樣瀟灑的營寨呀?!
幾人經過短暫的目光協商,心領神會,從地上彈起來。
一個士兵取出個火折子對著寨外的伏兵晃了幾晃。酈食其心中大喜,雙臂一揮,幾根粗大的繩子立即套在寨欄上,用力一拉,“哐”的幾聲響,寨欄倒下,無數的騎兵隨之衝進寨中。
“敵人劫營了!”當軍營中的一半帳篷被點燃後,終於有個半夜起來撒尿的士兵現了恐怖的秦兵,並且扯著嗓子把聲音拉到最大,出警報。然後腦袋被人端了下去——淒厲的嚎叫聲還徘徊在夜空中!
可這時候已經太晚了,不僅各大營房已經著火,就連拴著近千匹戰馬的馬棚也已成為火窟,有的馬兒運氣好燒斷了韁繩,跑出來,大部分全都變成了烤馬肉。呼呼的北風幫了縱火者的大忙,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大火瞬間席卷整座營寨,將半邊照的通紅鋥亮。
無數的士兵在酣睡中身體化為灰燼——
殘忍的秦兵開始跳入帳篷展開屠殺。倉皇中停止了賭博,或者從被窩裏爬出來哈欠連的楚軍剛一出門口便被人堵住,一頓亂刀,剁成肉醬。秦軍衝入營寨,把睡夢中的和起身準備穿褲子的楚軍一刀一個全部殺死。青色的帳篷四壁,變成了赤紅,鮮血在木板搭成的床榻上彙成溪,嘩嘩的向下淌流!殺光了人出去的時候,秦兵還不忘順手扔一把稻草點燃了,替這些可憐的楚兵舉行火葬——
這樣死法的楚軍達到十之五六,能夠衝出營寨的還不到一半,這些人不是沒穿盔甲,就是沒拿兵器,要不就是隻穿了一隻鞋子,狼狽之情,無以複加。雖然在死神的威脅下,這些人拚死抵抗,但畢竟平時疏於訓練,加上心慌意亂,沒用多長時間,也就成了秦軍練習殺敵的活靶子。驍勇悍不畏死的秦兵,揮舞著刀槍,從左至右,從前之後,追逐著每一個楚兵,漸漸的把他們逼到了火場中心的一個角落裏。
一萬多楚軍肩背摩擦的站在一起,左右晃動,仿佛是一塊在風中搖曳的高粱地,目光中全都閃耀著對於死亡的恐懼。
秦兵大概是想起了死難的四十萬弟兄,一個個咬著牙瞪紅了眼睛,伸展手臂,揮舞大刀長矛,開始收割這些酷似高粱的生命。到了這種地步,陳嬰的蒼頭軍看不到老大出來指揮殺敵,全部陷入了深深地絕望中,那裏還顧得上反抗,掉頭想要逃跑,由於人流太密集了,擁擠之下摔倒一大片——
摔倒的人,再也沒起來。他們就算沒被自己的戰友踩死,也被隨後掩殺而來的秦兵馬蹄踏為齏粉。聲嘶力竭喊破喉嚨的慘叫,無法喚醒虎狼秦兵的一點同情,反而使他們雙目通紅,熱血沸騰,嗷嗷直叫。
楚軍開始有跪地求饒的了!下跪的人群像瘟疫一般的向四周蔓延,還在繼續搏鬥中的不足幾百,眨個眼的功夫又有幾十人變成了無頭屍體。
假若陳嬰及時趕來指揮抗敵,堅持半個時辰,項羽的袁兵肯定會趕到。可是陳嬰就像半夜睡死了,竟然不露麵。
沒有老大這仗怎麼打?士兵們六神無主,沒頭蒼蠅般亂撞,慘重的傷亡是肯定的。
可陳嬰到底去了那裏?方才不是還在中軍帳睡覺嗎?
酈食其帶人闖入中軍帳時,陳嬰早已經不在了,絲絨錦被還是熱呼呼的,地下一雙靴子來不及穿,棉袍放在麵前的矮幾上,腰間的佩刀掛在牆上——
“走不遠,快追!”
二十幾個士兵,立即把眼睛瞪起來,耳朵豎起來,鑽出中軍帳。圍著附近搜索。這可是一件大功勞,誰要是捉住了陳嬰,可比當著將軍的麵斬殺一百名楚軍功勞還要大,那意味著將因為軍功而晉升,沒有一個秦兵會放棄這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