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小節:Aria~花非花 其之三(1 / 3)

~俄羅斯輪盤賭~

“現實情況是,京極被發配到發生了謀殺的地方,和死者一桌,而我的朋友僥幸地撿了條命回來。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如果坐在我隔壁那桌,難保他不會拿起那杯被下了毒的酒杯。

“是的,誰也無法保證拿到毒酒的一定是威爾?華盛頓,而不是自己,事實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是誰換了座位呢?讓我們先來回溯一下這個人的可趁之機。每個人的座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管家和女仆在晚飯前一段時間才將每個人的名牌放在了餐桌上,從這件事我們可以鎖定,交換座位的行為發生在管家和女仆安排好座位到我們進入餐廳之前的短短幾分鍾,而且具備明顯的目的性,顯然就是凶手所為。

“或許還會有人說,這是不是哪個好心人不希望看到我的朋友被殺,而悄悄施以援手?但我必須聲明,這個人難道寧願看到我的朋友九死一生身臨險境才伸出援手,也不願意在得知酒裏被下了毒後直接告訴我這個偵探或者警方嗎?那我可真要懷疑此人究竟是喜歡我的朋友,還是恨他了。

“最終在我否定了自殺的想法——麵對如此數額龐大的遺產誘惑,沒有人會想要自殺——後,這個思路敲醒了我。如果我的朋友坐過去,也有可能會中毒,反過來想,凶手恰恰害怕我朋友中毒,才會調換座位。那麼京極呢?當然也是同樣的道理。坐過去,可能中毒,不坐過去,肯定安然無恙,就是這麼簡單的選擇題。其他三個人更是如此,而最後結果已經證明其中一個不幸中招。

“為什麼凶手那麼害怕我的朋友也會中招呢?當然,他不希望無辜的人被牽連進來。凶手殺人很有原則,鎖定為目標的必須死,範圍外的無辜人一個都不能被牽扯進來。可是我們剛剛不是一直在探討凶手怎麼隻讓華盛頓拿到毒酒,別人拿不到的辦法嗎?如果真有那樣的辦法,我的朋友就算和死者同席也不會碰到毒酒才對,怎麼這會兒,別人——以我的朋友為首的其他人也有可能接觸毒酒了?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是的,如果真有那樣的辦法的話……這句話其實就是在說,眾目睽睽下隻給一個特定的目標下毒,那樣的方法根本不存在。換句話說,威爾?華盛頓、威廉?布朗、京極久保和孫胤庭四人有同等的機會拿到毒酒,這時候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的腦子裏應運而生。

“凶手策劃的根本就是一場無差別殺人!”

費爾似乎在等待聽眾做出反應,然而包括我在內的聽眾讓他失望了,沒有人做出他期望的詫異或者驚呼,因為我相信所有人都被他的結論驚呆了,已經忘記了呼吸,甚至包括我這個已經聽過費爾這般胡扯的友人。

*

沒辦法,為了打破尷尬,費爾隻好有點壞心眼的從警長手邊把他沒動過的咖啡倒進自己已經空了的杯子裏。

“我的朋友們,我所說的無差別殺人並非你們想的那樣,或許和你們以自己的人生經曆理解的稍有不同,其實在此之前我也從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會有無差別謀殺,因為我從未遇到過會如此做的隨性殺手,但我在這個冬日見識了——眾多‘第一次’當中的又一個。

“這位凶手的計劃和那種在商場或體育場設置炸彈的傳統無差別犯罪完全不同,可以算是刑偵學上獨一無二的第二類無差別殺人,或許我應該把這稱為‘俄羅斯輪盤賭’式的謀殺更貼切。以前的那些無非是把無辜的普通人拉來當人質罷了,毫無技術含量可言。

“這麼說來,被改寫的沒準不是催眠術,而是刑偵學的曆史。

“說到輪盤賭,我想起了《血字的研究》中的案例,凶手同時拿了兩粒藥丸,其中一顆有毒,另一顆無毒,他讓被害人任意挑選一顆,然後自己吃下另一粒……最終上帝選擇了拯救原本是被害人的凶手,正義殺死了該死之人。這大約就是最早的輪盤賭殺人,但那畢竟出現在小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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