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小節:Oratorio~屍影在火光中搖曳 其之一(1 / 3)

“你知道嗎,我的朋友,中國有句古話叫欲擒故縱,”走在去案發現場——蠟像陳列室的路上,麵對我關於費爾允許其他人回房間繼續推理小說創作,而不對所有人的行動加以控製的質疑,他回應道,“讓那些嫌疑人回到自己的房間,不見得就是放虎歸山的行為,你理解‘欲擒故縱’這個詞的意思嗎?看來你的中國語言學得還很不紮實啊。這是我從一部中國電影裏學來的。”

“可是最起碼你應該讓警長和署長把那些左撇子監視起來吧?”

“為什麼要隻監視那些人?要監視也應該是所有人一視同仁嘛。”

“可不是你說的嗎,凶手是個左撇子?”

“請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我是說那樣的致命傷是凶手用左手弄出來的,但我沒有說過凶手一定是個左撇子,或者那不是慣用右手的人偽裝出來吧?要知道,世界上也是有很多平時慣用右手,卻在某些細節上一輩子使用左手的人。”

“那你還問哪些人是左撇子?”

“作為一個參考唄,殺人這種事,畢竟還是用自己用慣了的手做起來不容易出岔。”

“可你這麼直接問,不怕他們說謊嗎?”

“我就是要驗證他們誰說謊了,因為他們中誰是左撇子,我早就一清二楚。你忘了嗎,我們可以一起進餐好幾天了的,而左撇子和右撇子使用刀叉的位置是截然相反的。”

被費爾這麼一說,我完全啞口無言了。

“我的上帝啊!瞧你做了一件多麼無意義的事呐!”

“世上本沒有無意義的事,隻是每個人依照自己的意願將其定義罷了。”

“話說回來,他們中誰撒謊了呢?照你的意思,明明自己是左撇子卻沒舉手的人就是撒了謊的凶手唄?”

“很遺憾,我親愛的查斯蒂斯,剛剛你見到的那些人中沒有一個撒謊了。”

“這……能說明什麼呢?”

“什麼也說明不了,也許你是對的,我做了一件無意義的事。先不說這個,我們到了。”

再次站在蠟像室門前,地板上的血跡早已幹涸,想必如果不想點辦法,血跡大概會就這樣永遠留在這裏了。

費爾對於地上的血跡毫不在意,好像小孩子玩跳房子一樣蹦蹦跳跳越過血跡,再從另一側跳回來,興致盎然。

我環視著被撞壞的大門四周。大門異常堅固,大概有普通木門的兩倍厚,而且全部是由真材實料的金屬製成。門的內外表麵都有很狹小、最多隻能允許一條胳膊通過的方塊設計,這時我想到了很多古老城堡中的大門常有的建造模式,如果這些方塊不是實心的,能夠拆卸變成方孔,也就是有所謂的門中門,那麼密室的詭計就迎刃而解了,不過現實沒那麼簡單,門上沒有能打開的地方,整個門就是一個整體,這個方法是行不通的。

緊接著我又想門是不是可以從兩側打開,這樣的雙開門在經年累月的古堡式建築中也是屢見不鮮的,想到這裏,我迅速將大門複原,把我和費爾重新關進蠟像室內。我很慶幸地是,兩位官方刑警並未跟隨前來,而是自告奮勇承擔起保護剩下人生命安全的任務,這個時候他們大概正在確認所有房間的安全性吧。

仔細觀察大門,發現門和四周牆壁切合的如此嚴密,甚至沒有能插入一根針或者一張紙的空間。看來傳統的針線製造密室方法不可取了。雙開門的戰術似乎也行不通,嵌入門的凹槽裏沒有可以滑動的裝置,門兩側和牆壁用合葉連接得很緊,當然也沒找到更多餘的門鎖,看起來鎖住如此堅固的大門隻有被斷掉的鑰匙塞住的那唯一一處,而能打開大門的也隻有這唯一一處。

費爾就是從那裏唯一可以稱之為縫隙的空當將斧頭塞進去的,最終把門鎖的部分劈壞才得以進入房間。也多虧了這其實根本不能當做瑕疵的門縫,不然的話我們大概也得走把金屬門融化這一步了。

我全身心地注視著壞掉的大門,努力要從中找到犯人製造密室的方法,我知道如果不捅破這層窗戶紙,案子將永遠無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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