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小節:Divertimento~不可思議的隨性演練其之三(1 / 3)

我的思緒回到偵訊現場時,聽到克拉克用打趣的口吻說道:“為什麼您會覺得我不是看中富貴和金錢才來的?也許我恰恰正是那樣一個人也說不定。”

我不知道警長們是如何推理的,對於愛好但不擅長推理的我來說,作出判斷全憑直覺——他不是一個壞人,卻也絕不簡單。

看沒有人回應他的冷笑話,克拉克隻好收起笑容繼續說下去:“其實我來這裏也絕非心甘情願的,隻是當時很不湊巧,我的前一份工作沒有了,被迫要改換門庭,正好我聽說聞名遐邇的雷蒙爵士剛剛解雇了前任管家,所以經人介紹來到了這裏。最初還有些看不起這份職業,同時也擔心自己從沒做過這方麵的訓練,不知道能否侍奉好爵士,況且當時我並不清楚爵士是不是一個難於相處的老頑固,畢竟媒體都是這麼形容他的。當然,後來的事實證明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你之前是做什麼的?”

這段故事從一開始就充滿了光怪陸離,又是一堆多年不見麵的互不相識的家夥,又是出人意料的遺囑,結果還有毫無征兆的謀殺,所以就算他說出再怎麼驚人的答案我們也是能夠接受的吧。

但還是很意想不到。

“這和謀殺案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在我看來,管家似乎很不情願對人說起過去的經曆,他在努力克製自己不亂發脾氣,我實在說不準年輕十歲的這位老人的生活是過於不堪回首還是甘甜如蜜不容我們這等凡夫俗子玷汙,結果他的這種態度卻讓我越來越感興趣。

“現在看來也許的確沒什麼關係,但有沒有關係需得在你陳述後由我們來判斷。”道格拉斯署長冷冷的說。

一旁的亨特警長則扮起了和事佬,打著圓場說道:“沒什麼不能說的吧,我們也都隻是好奇而已啦。你要是執意不說我們反倒要懷疑了啊!”

在警方二人默契的一唱一和中,管家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可是依然緘口不言,和我之前印象中溫文爾雅的管家形象大相徑庭,變成了一具缺乏感情的木偶。

談話一時間陷入了僵局,看來亨特警長也不擅長應付這樣的局麵。於是費爾順理成章地出馬了。隻是他的問題讓我至今摸不著頭腦。如果不是對費爾的偵查方式略知一二,一定會覺得他是個沒頭沒腦的瘋子。

*

“今年的雪下的真是大啊!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倫敦上一次飄這麼大的雪還是在十年以前了。”費爾和管家的對話是從時下的天氣開始的。

說得好像你親眼見過似的,可是十年前你不是應該還在法國嗎?我心裏十分納悶。不過我必須承認,即便了解內幕,初見時也不會有人懷疑費爾是個地地道道的英國人,幾年來骨子裏法國人特有的浪漫與幽默早就被刻板和謙恭侵蝕得蕩然無存了,想必這和他所從事的職業有莫大的關係吧。費爾最擅長的還不是推理偵破,而是能夠巧妙的在和英國人對話時讓對方以為他是個地道的盎格魯撒克遜,而在和法國人打交道的時候卻表現成一個十足的高盧紳士。

管家克拉克卻似乎很喜歡談論這些,或者說隻要不讓他講成為管家前的歲月,跟他談什麼都行。

“費爾先生看起來很年輕,一定不會記得三十年前席卷全英國的那場大雪吧。”

“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呢。”費爾笑嘻嘻地答道。

“我想也是。那一次好像是英國有史以來雪量最大的一次,報紙上有刊登,說什麼百年不遇之類的。那一次可真稱得上是大災難啊……”

一般人會去關注這種嵌在中縫裏都嫌占地方的消息嗎?我有些狐疑地看著管家。費爾倒是不管不顧,談得興起。

“是這樣啊,我還以為這一次的已經夠瞧了呢!說實話其實十年前的大雪我也隻是從報紙上看到的,因為我當時人還在法國。對了,你並不知道我是個法國人吧。人生苦短,一轉眼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個十年了啊,時間過的真是快,連戴安娜王妃都已經去世整整十個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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