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尹一下班,在飯堂裏吃了飯,騎著尹龍給他的嘉陵摩托車直奔段務局剛落成的宿舍大樓,段務局分了一套複式住房給尹龍和劉娜娜。整個工地亮著燈,工人們正在加班加點趕工期,切割機的轟樁、升降機的嘎嘎聲,相當刺耳。房子正在裝修,路麵已經硬化,兩旁的綠化正在種植。
老尹看下麵的地下車庫,已經建好,物業管理的保安已經到位,他的摩托車隻能停在分給尹龍的車位。他可以乘電梯直抵達二十六層。尹龍的房號是A2501。鑰匙還沒交過來,但房號已經分配下來了,各住戶可以跟負責安裝的包工頭交涉了。負責安裝的包工頭會按照統一規劃的設計圖施工,水電、管道安裝,以及內部裝修,老尹要一件一件核對好分配下來的各種材料,他確認後簽名,就可以著手安裝了。
老尹怕師傅不盡心,打電話要尹龍給師傅帶夜宵上來。尹龍、劉娜陪著準嶽父劉康沂上樓,他們提著夜宵上來。尹龍還提了一竹筒酒,師傅說酒就算了。打開快餐盒一看,哇,全是好東西,烤牛肉、烤香豬、烤竹根鼠、烤野兔都是熱乎乎、香噴噴,美得這些師傅,連誇好領導,體恤百姓疾苦。
後來,肖月娥上樓來了,她也提了飲料上來,補棄能量的飲料。他們可以用來當酒喝。
於是,一家人就走著參觀,地板磚鋪的是瓷白,與牆壁的白相映。門都是厚重的紅木包門,銅把手。全景式的大陽台,由鋼化玻璃門隔開。站在陽台上麵,昆明城的夜景透過全景玻璃盡收眼底。
老尹說:“在陽台上,擺一盤棋,那就不怕你想過半天了。”
老尹的棋藝水平很高,在工會象棋比賽總有斬獲。
“好啊,尹師傅,我們退休後,就坐在這裏下下棋,喝喝茶,打發時間。”劉康沂說。
“喂,你們有點出息好不好?”肖月娥還不服老,她覺得自己越活越年輕,“你們五十沒到,就想著退休。真是服了你們。”
“打拚是年青人的事。我就是現在退下來,我都願意。”老尹可是一生胸無大誌,現在做一個辦公室主任,他可做得累。過去做乘警,雖說責任大,但是不過這走走,那看看,有事處理一個事情,沒事就喝杯茶。優哉樂哉。
“爸爸當官是累。別人跑官、買官,他恨不得一輩子幹他的乘警,守著媽媽。”尹龍可知道老爸的心思。
肖月娥勁頭子很足:“老尹,其實是一個過得硬的好幹部,黨就需要這樣的,一心撲在工作上幹實事的好幹部。我聽說,所有幹警對你們父子都很欽佩。老尹,就是古代那種忠臣,是漢代飛將李廣那種人。不會營私舞弊,不會拍馬溜須,不會阿臾奉承,一是一,二是二,沒有半點花言巧語。現在,阿龍,就有你的清正廉潔,剛直不阿,可是就不會巴結、討好上司。要不是你有兩個好爺爺護著你,好多人都想整你。”
劉娜說:“媽,你這就弄錯了。他其實詭計多端,臨機應變,刁鑽古怪。”
“喂,我有那麼壞嗎?”尹龍咬牙切齒地說。
“你不壞,我們家娜娜會那麼怕你嗎?”肖月娥吃吃地笑著說。
尹龍抱著肩:“喂,劉娜,我可是上了你的當。”
“你後悔了?後悔還來得及啊。我知道,你一直想著你的表姐。我這是救你。你要是生一個小傻子出來,你害了下一代,你下半輩子也要照顧小傻子。哼,我敢打保鏢,我們的寶貝起碼活潑健康、快樂,將來能跟你一比高低。”劉娜笑嘻嘻地說。
“你別冤枉我。我也沒說要娶桑蠟,不過,桑蠟一定會很難過的。希望她能找到稱心如意的郎君,把我忘掉。姥爺相當生氣,姥爺那邊沒法交待。”尹龍歎息道。
“你看,你看,太注重家人的感受。愛情是自私的嘛。難道你就因為在乎姥爺的想法,真的與表姐結婚?這種婚姻是過去不懂得遺傳基因,是一種陋習,什麼親上加親,家族種群純潔。其實是造成婚姻悲劇的禍根。”肖月娥今天還處在興奮當中,給晚輩上起思想政治課來了。
“放心吧。姥爺才沒有你頑固。姥爺那天我叫他,他答應我了,我買給他的禮物,他也收下了。就你思想上還沒轉過彎來,還想著表姐,你當我不知道。”劉娜生氣地說,一說眼眶就紅了。
“喂,你是瞎猜的吧。猜忌才是婚姻的大敵,你看我怎麼想她了?”尹龍最怕她動不動掉眼淚,怎麼擦都擦不幹,“我又上你的當。明明是你提出來的。我不過把我心裏想的話說出來。”
“情人眼裏容不得沙子。你們新房都裝修好了。你心裏還想著別的姑娘,自然她很傷心了。”肖月娥話語中也有一種埋怨。
“阿姨,可我不能像過去失憶,她一說,蠟桑跟我在一起的情景就浮現在眼前,我也辦法消除啊。隻是我們在一起了,當然隻能當她是表姐了,況且現代婚姻是不可以表兄妹結婚的。我以人格擔保,我們絕對不會發生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