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突然有個跟自己十多年前就沒了行蹤的小妹名字相同的人住進了自己的家裏,誰不會多想。她若是蕭綺之的兄長蕭逸之,聽得蕭綺之這話,肯定會懷疑她別有用心。
“你們好。”蕭逸之卻隻是笑盈盈地打了聲招呼,什麼也沒有多說。
瞧著蕭逸之這副姿態,蕭薄湘的眼中已經幾乎能將這蕭逸之與雪流雲完全重合了。簡直令人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掉進書卷世界裏的雪流雲。
雪流雲在天底下人麵前維持著他的好形象,誰都以為他是翩翩公子,卻沒人知道他在恰到好處的笑容底下隱藏著的是怎樣的冷漠。
也無怪眼前人年紀輕輕便有卓然的成就,到底和雪流雲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們幾人住在這裏,多有打攪,還望包涵。”蕭薄湘客氣了一句。
在見到蕭逸之之前,她對此人很好奇,但見到蕭逸之的臉之後,好奇心便半分都沒剩了。
“你們太客氣了。在下便住在前邊的院子裏,若平日裏有什麼事,也都可以來找我。”蕭逸之也同樣客氣了一句。
“多謝。”
“既然無事,在下便不打擾了,先告辭了。”蕭逸之也並無與蕭薄湘一行人深交的意思,三言兩語間便說了告辭的話。
蕭逸之離開後,蕭綺之興奮地抓著蕭薄湘問:“蕭姑娘,你覺得我兄長他怎麼樣?”
“彬彬有禮,天人之姿。”與雪流雲像極了。
“不是我自誇,這整個太虛城裏的公子哥兒,就數我大哥他最出眾,誰與他都比不了。以前大街上的姑娘們全都一看見他就走不動路,所以他就戴起了麵具。可惜了,不然我也想讓蕭姑娘你也看看我大哥那張臉。”
蕭綺之興致勃勃地說著,一涉及到蕭逸之的事,她便極為自豪。
蕭逸之的真容,蕭薄湘同樣想看,應當真容也與雪流雲一模一樣了。蕭逸之是不願吸引太多人的目光才選擇戴上了麵具,但是,雪流雲定然不會是因為這種原因,雪流雲不是這種在乎他人的人。
“真是可惜。”蕭薄湘配合地應了一句。
馬車駛過人來人往的街道,清晨的太虛城極為熱鬧。
蕭薄湘看著坐在對麵始終掛著一成不變笑容的男子,恍惚間有些分不清虛實。
此刻的馬車裏,有五人,蕭家兄妹和蕭薄湘一行三人。這樣的五人會聚在一起,是因為蕭綺之心血來潮,想去劃船。於是蕭綺之找上了她十分拿得出手羨煞路人的哥哥以及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蕭薄湘一行三人。
“怎麼會突然想要劃船?”蕭逸之淡淡地開口,言語裏沒有責備之意,僅僅隻是問問。
“先前掉進那荷花池裏了,所以忽然有些想坐船。”蕭綺之答。
“常人落水皆會懼水,蕭小姐反倒因此生了興致,當真是與眾不同。”蕭薄湘開口道。
“哈哈,蕭姑娘,我就是這樣的人,可別將我當作正常女子看待。所以爺爺他總是訓斥我。”蕭綺之大大方方地承認,言行間頗有幾分男子才有的豪氣。
“爺爺年紀大了,你也別總是氣他,乖乖地待在家中學些閨閣女子的禮儀,乖乖地待嫁。”蕭逸之如同已經說了許多遍一般,順口地說著勸告的話。
蕭綺之卻並沒有露出厭煩之色,隻是撒嬌道:“大哥,你也知道我不愛那些東西。如果連你也逼著我變成那副樣子,那我可真是要瘋了。”
“綺之,你也不小了,多多少少也該文靜一些。”蕭逸之無奈地笑了笑,繼續勸道。
蕭綺之對蕭逸之極為崇拜,蕭逸之對蕭綺之也不乏親昵。倒是相處多了,反倒發現蕭逸之與雪流雲的諸多不同之處。
若是雪流雲,他的風度從來都給人距離感,誰都覺得他溫潤儒雅,但是誰也不會天真地覺得聖子殿下與自己之間是親近的。雪流雲的平易近人,心地善良,全都是高高在上的。
“知道了,大哥。別說這事了,大哥都還沒娶妻呢,我急什麼嫁人。”
“你既然難得有個朋友,倒是多向蕭姑娘學學,學學人家作為女子的禮節。”蕭逸之拿這個男孩子氣的妹妹沒辦法,平日裏巧舌生花也扭轉不了自己這妹妹的想法。
聽得蕭逸之對蕭薄湘的評價,容雅用異樣的眼神看了蕭薄湘一眼。跟蕭薄湘學作為女子的禮節,真不知道這廝的妹妹會變成什麼樣。
蕭薄湘當真是外表惑人,誰又曉得她的陰險狡詐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