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風輕穀,一年四季鳥語花香的這裏時時刻刻都是一派生機盎然,寧靜,祥和。
一名白袍男子坐在花叢邊不遠處淡淡的抿著茶,他側著頭,看不清臉,隻能看到他修長的手指,指尖圓滑,輕拿著一個白瓷般的小瓷杯,杯中是淡綠色的茶水。
茶似是剛泡的,嫋嫋熱氣在空中緩緩消散,透出一股淡淡的苦味。
茶很苦嗎?不知道,那白衣男子應該知道吧。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花叢邊,白衣人,瓷茶杯,綠茶水,隨著飄散的水汽染成一幅畫,一副寧靜的水墨畫。
然而,世間的一切美好都是短暫的,這句話是真理。
“砰!!!”一聲巨響仿佛震的風輕穀一抖,男子麵前不遠處的竹樓後爆發出一陣陣劈裏啪啦的破碎聲以及水聲。
男子睫毛都沒顫一下,緩緩抿了口茶水。
半晌,兩個人影緩慢的從竹樓後轉出,一男一女,女的被男的扶著,頭發半濕,身上裹著寬大的白袍。
三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巫蘇月走到聖尊麵前。
“聖尊大人,要玩您就自己玩吧,我不奉陪了,放我出去。”她被凍的青紫的嘴唇開開合合,僵硬的把這一句話說完。
聖尊眼皮都沒撩一下,輕輕放下茶杯,閉眼養神:“你那麼有本事,就自己出去。”
“你——”巫蘇月咬牙,青白的小手狠狠拍到麵前的竹桌上,差點手一抬把桌子掀翻。
花瑤歌站在巫蘇月後麵尷尬的要死,他幫聖尊也不是,幫巫蘇月也不是,他幫了一個鐵定得罪另一個,而且他得罪哪個都對他沒好處,他剛才就不應該湊熱鬧跑到後院去看,他就應該直接掉頭就跑!
巫蘇月深吸了一口氣,指甲幾乎要抓到竹桌裏:“我尊稱你聖尊,是因為我原本認為你就如同你的尊稱,現在看來,你不過就是一個仗勢欺人的混蛋!”
“蘇月……少說兩句吧……”花瑤歌一聽她說的話,臉色微白,輕拉她的衣服,雖然聖尊是正義的代表,天下蒼生的守護神,絕不是個狠辣無情的人,然而一旦把他激怒,他的狠辣勁絕不亞於草芥人命的魔頭,想當初一名他親手救回來收入青玄門的弟子因為私自勾結魔族危害同門,被聖尊發現後當場將他淩遲處死,而且花瑤歌當時剛好找他彈琴作樂,這一幕正好被他目睹,場麵之殘忍讓他完全不相信這是高高在上的聖尊會做出的事,那一次的聖尊,絕對是他見過的聖尊最恐怖的一次,也是他唯一見過聖尊動手殺人的一次。
現在巫蘇月這麼明目張膽的罵他,雖然他不會直接殺了巫蘇月,但巫蘇月的日子也絕對不會好過!
“你別碰我!怎麼,他還能殺了我不成?好啊,有本事他殺啊,反正聖尊殺個人,也沒人敢說什麼!”巫蘇月一把推開花瑤歌,譏諷的看著聖尊,別當他是聖尊就可以目中無人,當其他人全是他腳下的螻蟻,她巫蘇月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她在這邊也沒什麼可牽掛的人,說不定就著這一死可以回到屬於她的時代……
想到這,腦海中忽然滑過一個青色人影……
是誰……那是誰?
“好!如你所願!”聖尊像是真的被激怒了,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出,正中巫蘇月的胸口!
“聖尊!”花瑤歌差點把嗓子喊啞,急忙拉住向後倒去巫蘇月,仍被她向後的力帶的向後踉蹌幾步,要是巫蘇月死了他也沒法跟君楚離交代啊!況且君楚離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倔脾氣上來了九個他也拉不回來!指不定他會不會因為巫蘇月跟聖尊翻臉就鬧,平時看他老實吧唧很好說話,卻非常看重自己要愛護的東西,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他可是知道巫蘇月在君楚離眼裏有多重要的……
此刻的巫蘇月隻感覺眼前烏黑一片,額上滿是豆大的汗珠,唇角鮮血小溪般流下,胸口軟塌塌的堆在一起。
行!算他狠!哪輩子讓她翻身,一定把他踩到地裏摳都摳不出來!
現在,她隻想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