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癡隻覺得突然有股熱流在心中繚繞,他握著範玉兒的手,痛惜道:“你怎麼那麼傻,我不值得你這樣的……”
範玉兒臉上泛起淡淡的溫柔,微微笑著道:“值不值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今天能再看見你,我好歡喜……”
劍癡已經無話可說,他此時又還能說些什麼呢,拒絕麼?看著她為了自己受到這麼大的傷害時,最是傷人心的話語他如何能說得出口,若是不拒絕,他又該如何?他本已不再奢望自己還有愛情,像他這樣隨時都會死去的人如何給得起這麼沉重的諾言,何況在那萬丈玄峰之上,還有他的一絲情絲留存。
範玉兒見他緊皺的眉頭,似乎不願看見他愁苦的模樣,抬起手撫上了他的眉間,溫柔的開口道:“我不願………噗!”突然一口鮮血湧進她的嘴裏將她想說的話堵在了喉尖,她已經無法再壓製不住胸口的傷勢,鮮血已停的從嘴角湧了出來。
仿佛她的血太過滾燙,以至於灼得劍癡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他想要用手去將她的嘴捂住,確發現她的鼻中也逐漸有鮮血冒了出來,他開始驚慌,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一件事情,即便是在夢中做著那些可怕的夢,他也能堅定的將之壓在心裏,但這一次,他在也壓製不住。
熊老二已經被劍癡此時流露出的慌亂給驚呆了,在他眼中,劍癡一直是個有著鋼鐵般意誌的人,即使是在他最虛弱的時候,也從沒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一個對自己都這麼狠的人又怎麼還會有他害怕的事?
“把她扶起來”熊老二突然向劍癡低喝道:“逆行的血液已經將她的喉嚨堵住,再不救治她可就要窒息而死了”
劍癡猛然間醒悟過來,將範玉兒的身體扶了起來坐在地上,衝熊老二喊道:“我已經將她扶起來了,你快點救她”
熊老二見狀也不多說,迅速在她身邊蹲了下來,雙掌抵在範玉兒背後,將自己的靈氣渡進了她的身體,片刻後,他才抬起頭,見劍癡正望著他,眼中滿是希冀,於是他衝劍癡笑了笑道:“死不了了,不過要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能再與人動手,她的胸口受了重物的撞擊導致髒腑出血,逆血上湧堵住了她的喉嚨,我剛才已經幫她疏通了體內的淤血,現在因該能說話了”
仿佛是在印證熊老二的的判斷,就在他話剛說完,靠在劍癡身上的範玉兒又漸漸的睜開了眼,她靜靜的看著劍癡,突然露出了一個動人心魄的笑容,低低的衝他道:“還能再看見你,我好開心……”
劍癡已經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他此時此刻的心情,那種失而複得的開心,就像是無邊無際的烈火將他吞噬,他突然圈過範玉兒,將她緊緊的摟進了懷裏,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勉強平息他灼熱的心。
“你這次不會再丟下我一個人跑掉了吧?”範玉兒靠在劍癡懷裏,突然輕輕的問了一句。
劍癡身體一震,慢慢的抽離了她的懷抱,靜靜的看著她,道:“你何必如此?你是一個好女孩,世上還有許多的好青年等著你去選,你又何必……我不適合你的”劍癡想來想去最後也隻能狠了狠心拒絕了她,長痛不如短痛,沒必要再將眼前的女孩兒也拉進自己這個漩渦之中。
“可我偏偏就喜歡上你了,除了你我在也看不上任何人”範玉兒倔強的看著劍癡,目光中包含的情意讓劍癡都不敢與之對視,他逃避的轉開了頭。
“是我哪裏不好嗎?你告訴我,我可以改的”旁邊再次傳來範玉兒的聲音,劍癡回過頭對她搖著頭,道:“不是的,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姑娘,是我配不上你”
“你心裏已經有了別人了,是嗎?”範玉兒盯著他,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在劍癡剛說完她便緊接著問了出來。
劍癡突然沉默了,然而範玉兒已經明白,她突然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輕輕的問道:“她是哪裏的姑娘?”
劍癡想了想,才終於道:“是袖珍閣的弟子!”即使是痛,就讓她狠狠的痛一次吧!痛過之後,就不會再痛了。
“原來是劍宗的弟子,她很幸運……”範玉兒抬起頭靜靜的看著他,突然很平靜的說了一句話:“我不會放棄的……就算我最後仍然輸了,我也絕對不會後悔!”愛情往往能讓人失去理性,即使明知道沒有結果也會意無反顧的向它撲去,最後直到將自己灼得遍體鱗傷也無怨無悔。話語雖然輕柔,但落在劍癡耳中卻如鐵錠般直直的壓在了他的心間,沉重得讓他幾乎都無法呼吸,範玉兒對感情的執著,已經令他無法再開口,即使是拒絕,也不能。他突然想想,自己如今又何嚐不是與她一樣的固執,明明知道自己已經與她再也沒有了可能,卻還是緊緊的抓著手中的那根細線,即使已經被線割得傷痕累累,卻依然還死死的抓著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