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都這麼大了，你還是不願意見她一麵嗎？”她一見到那人，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
那人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語氣平淡地說：“不是我不願見她，她還太小，不能理解這件事。”
“哪件事？你隻是怕在大街上遇到她，她會認出你吧？你怕她在大街上喊你做父親？”女子哽咽著說。
男子臉色有些黯淡，他沒有否認她的話。
“為什麼？當初你離開孤兒院的時候，不是對我說，你會回來接我的嗎？”女子斷續的抽泣著，拿手帕擦著眼淚。
“每次見麵，你總會說這些！”男子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很不耐煩地轉過身去，“你就不能高興一點？見到我就那麼讓你傷心？”
“現在這樣子，你讓我怎麼高興起來？”女子的哭聲停下來，她直直看著她眼前的人。
男子轉過身，上下打量了她好一陣，這才說話：“為什麼不能高興一點，你看你現在的樣子，你身上這件披風，不要說平民，就是富商、貴族，又有幾個人穿得起？你現在住在有花園的石頭房子裏，每天都享受著美酒佳肴，這難道不是你曾經的夢想嗎？”
“是的，我每天都可以坐在花園裏，喝著香甜的蜂蜜茶，吃著精致的花式點心，或者在寬敞明亮的大廳裏，享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美味，喝著昂貴的美酒，或者在明亮的吊燈下，翻閱著精美的書籍，這確實是我曾經夢寐以求的生活，”女子擦幹眼淚，低頭看著地麵說。
“那不就好了嗎？我給了你這樣富足精致的生活，你還有什麼可抱怨的？”男子臉色緩和了一些，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
“可是，我寧願用這一切，換我和你在孤兒院裏渡過的那些時光！你還姓羅德斯的時候！”女子幾乎是咬著牙齒說出這些話，她的眼淚重新滾落下來。
“停下！不要再說這個姓氏！”羅德斯突然大喊大叫起來。
女子被他凶惡的模樣嚇住了，呆呆地看著他。
他本來英俊的臉扭曲了，看上去像是要吃人的凶獸，他雙手用力地絞在一起，渾身都顫抖著，像是極力在抑止自己的憤怒。
“柯林？”女子的手帕掉落在地上，她上前緊握著他的手臂。
柯林.羅德斯很快就平靜下來，他的語氣也平靜了不少：“不要再提起這個姓氏，這是我母親那恥辱的姓氏，我沒有那樣的母親，我也不知道哪個雜種才是我的父親，所以我也沒有父親的姓，在孤兒院的人不都叫我雜種羅德斯嗎?或者蕩婦羅德斯之子嗎？”
“對不起！”女子緊緊抱住他，帶著哭聲喊著他的名字。
“不用說對不起！”柯林.羅德斯推開了她，“現在沒人能叫我雜種羅德斯了，永遠都不會再有了！”
在那一霎間，他的心中突然浮現出難以忘記的一幕：熊熊燃燒著的小樓，男男女女，大人和小孩們奔跑呼救、哭喊的聲音，他用力甩甩頭，將那些情景都趕出他的記憶。
“我的事情要讓你去做！”他從口袋裏取出一張印滿文字和彩圖的紙……
小姑娘抱著鳥籠，坐在黑門前的台階上，她扭頭望著那扇門，童稚可愛的臉龐上還沾著點點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