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漪看著他那得意的樣子，抿唇笑，孩子。
夜易覷她一眼，一臉驕傲：“但是女兒還是要生，我保證不會讓她搶了你的位置，你是無可替代的。”把兩人交握的手舉到唇邊，在她手背上親了下。
無可替代，四個字讓宋漪心口一暖，嘴巴還是不饒：“得好聽，到時候就不是這麼回事了。”把兩人還舉著的手往下一甩。
夜易一臉滿不在乎，“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所以還是得生。如果到時候不滿意，你可以把她扔了。”
“……”宋漪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這個男人嘴巴壞透頂，子女在他嘴裏就跟抹布一樣。
斜他一眼，“孩子又不是抹布，扔就扔。”
夜易對她一笑，“這不是為了突出你的重要性麼。”又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宋漪抿唇一笑，看向前麵邊跑邊撿著地上楓葉玩的宋夜，“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這是學校後門，很偏的一個地方。
夜易臉色稍變了一瞬，又勾起個淡淡的笑容，看著遠處，低沉的聲音有些悠遠：“以前來過。”
他聲音中透著絲幾不可察的沉重，她聽出來了，扭頭看著他平靜的側臉。剛到這的時候就覺得他有心事，看來不是她的錯覺。
據她所知，他的大學是在國外念的，那也不可能是他大學時候來過。
盯著他，心的問：“什麼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知道。
感覺到跟自己緊扣著的手似乎有一瞬的僵硬，她拇指輕輕在他手背上撫摸，是種安撫。
片刻，他幽幽的聲音傳來：“很久了，久到我都快不記得了。”
宋漪心口驀的一動，直覺那是他藏得很深的一段往事。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與她分享，但她想知道。
過了片刻，才又鼓起勇氣，淡淡問了句：“能嗎？”手不自覺就扣緊他的手。
她無意識的動作夜易感覺到了，扭頭看了她緊繃的臉一眼，對她淡淡一笑，他本也沒打算瞞她，隻是怕提那些過去讓她不愉快而已。
既然她問了，告訴她也無妨。夫妻間本就沒那麼多秘密。
又扭頭看向前方正蹦蹦跳跳的宋夜，眼神變得有些悠遠，“我差不多宋夜這麼大的時候，我父母帶我來過一次。那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正經帶我出來玩。”
這話讓宋漪一愕，瞳孔縮了下，緊盯著他側臉。怪不得他剛來時會是那個表情，這個地方有他最難忘的回憶。
心也跟著牽扯著微微細疼，她不該問的，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想知道，那些他鮮少跟她提起的他的過去。
夜易唇角有淡淡悠遠的笑容，緩緩道：“我那時候跟宋夜現在一樣開心。隻不過那陣這裏還沒有建大學城，不像現在有這麼多人知道，所以人很少，也更安靜。我爸媽很少帶我出來，所以每次我都特別珍惜。”
頓了下，“現在想想，當時的開心，更多的是因為他們都陪在我身邊。”從他們走後，他的世界就都變成灰白了，所有的顏色都消失，沒有了生氣。就連記憶中的那些點滴，也都是死的。
他淡然的表情和低沉悠遠的聲音，讓宋漪心中酸澀難忍。
他雖然一點都沒表現出傷心難過，但她清清莫莫感受到了他的那種痛。不需要過多的渲染，她就是知道。
她捏緊了他的手，凝眸看著他。
夜易扭頭對她一笑，輕刮了下她鼻子，她眨了下眼。
“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同情。是覺得，我們既然是夫妻，就要彼此了解。”
宋漪吸了吸鼻子，認真的看著他，“我沒有同情你，也不會同情你，隻是心疼，因為我們是夫妻。夫妻是一體的，不是嗎？”著靠到了他肩頭。
她溫軟的話吹進了夜易心裏，讓他心中結冰了二十多年的那塊，開始慢慢消融。
用臉蹭了蹭她的頭，無聲一歎，因為有了他們，他才敢重新麵對這個地方。
“都過去了，現在都好了。有你跟夜，一切都變得圓滿。”
宋漪看著他，眼光閃爍不定，心中有萬千情緒在翻湧，卻再也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