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反了你,閨女嫁不嫁,父母一句話,還由不得你了,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南老鐵放下了狠話,就往屋裏走。
“反正我不嫁,”瑩兒也發了狠,“咣當”一聲,就把自己關進了自己的小房間,不在理會她的爹了。
瑩兒媽就罵自己的男人:“你這個老不死的,你怎麼把我們的大公主給惹毛了呀?”
“我是為她好,她還不領情。”南老鐵理直氣壯地把瑩兒嫁到船家衝喜一事說一遍,
瑩兒媽不聽還罷,一聽就也生氣了,原來南老鐵要把瑩兒嫁給了一個將死之人,又大罵起來:“你這個老混蛋呀,你這不是害了瑩兒嗎?三少爺就要死了,還衝喜呢,是衝死吧?瑩兒不是進門就成了寡婦?”
瑩兒聽到媽媽這麼說,又在屋裏抽泣起來了。
“罵什麼罵?誰家嫁閨女,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不信還能反天了。”南老鐵氣呼呼地把一百大洋摜在了小桌子上:“這聘禮也收了,文書也畫押了,不嫁也得嫁。”南老鐵往桌子跟前一坐,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瑩兒媽氣得直喘粗氣,用手磕著男人的頭腦:“你呀你,你是吃人飯,不幹人事呀。”
南老鐵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揪住了瑩兒媽的頭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幫我勸閨女,還一個勁地罵我,找打是不是?”
南老鐵對著女人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瑩兒媽又哭鬧起來,瑩兒的幾個弟弟妹妹見到爹媽又打了起來,一起跑過來,哭喊著:“爹,別打媽媽了,別打媽媽了。”
往日,這個時候,瑩兒就會上前勸架,今天就不管了,“咣當”一聲,瑩兒又開了門,氣呼呼地往外走,誰也不理。
“小祖宗,天都黑了,你還去哪?”南老鐵又慌了,鬆開瑩兒媽的頭發,追著閨女問。
“怎麼,我上茅廁你也要跟著?”瑩兒沒好氣的反問一句。
“好好,你去你去。”南老鐵沒轍了。轉臉又拿女人出氣,南老鐵隻要三杯下肚,逮誰打誰。
瑩兒她哪裏是去上茅廁啊,她出了院門,一個人就悄悄地溜進了南宅東北角的鬆樹林裏,瑩兒的懷裏已經揣上了一根繩子。她決定以死抗爭,堅決不嫁船家。
這個小樹林是南家的墓地,她想在這兒結束自己短暫的一生,她顫抖著在一棵鬆樹上係好了繩扣,隻要把頭伸進去,這朵還沒有開放的花兒就凋謝了,忽然一陣風兒刮過,居然把瑩兒係好的繩子刮走了。
瑩兒奇怪了,沒風的天啊,怎麼會突然起風了,把我的繩子還都刮走了?這風還欺負人?
瑩兒撒腿就追,伸手抓住了還在空中的繩子,然後又牢牢係在樹丫,這回看你還怎麼把它刮走?
就在伸頭的時候,好像有聲音在提醒她:難道你不想劉雨村了?
“不想了,不想了。”她的嘴裏這麼說,心裏還呼喊著:雨村哥,你這一走就是六年啊,怎麼也不回來看看我啊,如今我要嫁人了,你告訴我呀,我該怎麼辦?
最後,瑩兒還是橫下一條心:“雨村哥,這輩子我們做不成夫妻了,隻能下輩子再做夫妻了。”
說著,瑩兒就把頭伸進了繩扣······就要踏上黃泉路了,忽有兩個女人擋住了她的去路:“你還不能死!回去吧。”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不讓我死?”瑩兒哭了:“還沒有進門就成了寡婦,這樣的日子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