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車上,阮恩芮將頭緊緊的靠在前麵的座位上,一手拿著本子,一手則正在奮筆疾書中。
“部長,你幹嘛呢?!”
坐在阮恩芮旁邊的位置上的女生,阮恩芮的副部楊可這麼問著她,滿眼的好奇。
阮恩芮脊背一緊,忙再調整了一下角度,讓自己的頭發完全的擋住了楊可的透射過來的視線,阮恩芮小聲道:“啊,有點事。”
“設計圖?”
楊可猜測道,畢竟她的這位部長突然寫寫畫畫些什麼的話,她也隻能想到這種可能了,因為這人也的確做過不少這種事,盡管這次是在車上。
不過相比起這個,楊可感覺這一次與往常相比可疑的地方似乎是……
看著擋住她視線的發,楊可有些糾結。
阮恩芮並沒有聽清楊可問她的是什麼,含糊的應了一聲之後便繼續奮筆疾書。
奮筆疾書的原因是,這車什麼時候停她一點都不能確定。
在落下最後一筆之後,阮恩芮將紙從本子上撕下來,簡單的折好之後,阮恩芮抬起頭朝前麵的某個位置看去,想了想卻又重新趴下,在折好的紙上寫下了幾個字,待那幾個字落定,阮恩芮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與此同時,大巴車也漸漸的停了下來,阮恩芮轉頭看向窗外,熟悉的校門映入阮恩芮的眼眸中,到了。
轉過頭再次朝前麵那個位置看去,那漸漸加快的是自己的心跳,阮恩芮的手不自覺的捏緊了那張被她折好的紙。
有人開始起身往車下走,而阮恩芮卻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就動!
但這人怎麼就是不動呢?!
你!倒!是!動!啊!
阮恩芮心裏有點急,往後麵看了眼,人已經都走得差不多了。
咬了咬牙,阮恩芮掩住內心的焦急,最後也隻能跟著下了車。
那人坐在座位上突然往後麵看來,阮恩芮心一緊,麵上卻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鎮定無比的往車下走去。
阮恩芮的原計劃是下車後在經過那人的時候將紙塞他手裏的,但是顯然現在這是不可能的了。
等下,他該不會不下車吧?!
突然想到這麼一種可能性的阮恩芮死死的瞪著車門,此時校會的人正組織眾人一起吃宵夜,阮恩芮心中稍微鬆口氣,正大光明的以此為借口在校門口遲遲不肯進去。
好在沒等多久,期望的那個身影便從車上下來了。
“我去買瓶水。”
正糾結著的阮恩芮突然聽到那人跟他同行的朋友說了這麼一句,阮恩芮的眼瞬間就亮起了,轉頭看著那個走向不遠處的小賣部的身影,語氣是掩不住的欣喜,扔下一句“我要去買水”撒腿就跑了,也不管身邊的人有沒有聽到。
緊隨其後的進了小賣部,阮恩芮隨手拿了瓶飲料,實則是在找尋著“下手”的機會。
瞟一眼外麵,阮恩芮陡然一驚,怎麼他那幾個朋友都在看著這邊?!
再瞟一眼老板娘,阮恩芮又一驚,怎麼老板娘也在盯著她看?!
阮恩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看起來動機不純得很明顯嗎?醉翁之意不在酒得那麼明顯嗎?
這種情況要她直接交給他阮恩芮肯定是做不到了,既然這樣那就隻能……
阮恩芮一心兩用的找尋著自己的錢包,最後終於激動萬分的找到她所想找的——那個人背的背包側邊的格子,那個開口很大的格子。
因為開口足夠大,所以將紙放進去是沒有任何難度的,同時伴隨著低難度的是那紙從裏麵掉出來的極大可能性。
瞟一眼外麵,阮恩芮深吸一口氣,以一種絕對稱得上快的速度把一直握著的紙往那個格子裏一放。
幾乎就是一刹那的事。
阮恩芮就這麼憋著氣,看著那張紙就那麼安靜無比的躺在了裏麵,果真是沒有任何難度。
那個格子裏,放著的是那樣一張紙,可盛放的卻又遠遠不隻是那樣的一張紙,起碼多年後,每當阮恩芮回想起這一幕的時候,都會無比清晰的記得,當時那張紙是以什麼姿態待在了那裏,當時自己的心到底跳得有多快,以及當時站在自己旁邊的這個身影,怕是會,永生難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