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諸邦,以漢為首。
天下群巒,昆侖為最。
安歸反複的讀頌著這句爺爺方才所講的十六字詩!同時看著眼前另一名少年與群狼廝殺的場麵,仿佛眼前的血腥與自己無關一般!
不多時,場麵便慢慢安靜下來!方才還麵目猙獰的十幾頭野狼,此刻卻已是一具具死屍!
此地便是位於大漢西北部素有萬山之祖美譽的昆侖山,因常年人跡罕至,成為了人類的禁區,但這裏卻是野獸的天堂。然而誰也不曾想到有人卻在這裏生活了十五年之久。
這幾人便是十五年前因樓蘭宮變而逃生至此的樓蘭王子安歸,樓蘭永王爺巴托汗以及與安歸一同前來的少年古赤。
安歸濃眉碧眼,黑色的長發用無暇玉束至腦後,身穿一件獸皮坎肩,正望著眼前血腥的場麵,卻沒有一絲恐懼之色,口中默念著此前的十六字詩!
見場麵忽然安靜再來,安歸這才回神。“看來,今年過冬的皮衣有著落了!怎麼樣?還好吧!”安歸說著便抽出腰間的匕首上前。
“區區幾頭野狼還不至於傷了我古赤!殿下,這剝皮的活還是讓我來做吧!”與安歸一同長大的古赤因與群狼廝殺而脫力,此刻正喘著粗氣。
“無妨,這畜生若是活著,我定不是它的對手,但此刻它也不過是一件死物而已!隻是沒想到你如今的功力又有增長啊!可惜,我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之人!”安歸說著,眼神裏充滿了不甘,其實自記事起,安歸每時每刻都想著自己武藝超群,能夠像古赤一樣與群狼搏鬥,奈何爺爺卻嚴令禁止自己學武。
“殿下,爺爺不讓你習武,可能是有他自己的苦衷。你放心,將來,我一定會保護你!再說了,爺爺讓你從小學習詩賦,了解天下各國分布,掌握天下大勢。這些不是也沒教我嗎?”
“天下大勢?學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如今身在野林,還不如習得一身武藝,與野獸酣暢淋漓的廝殺一翻!還有,爺爺為什麼一直讓你稱呼我為殿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噓,你聽!”古赤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安歸聞言,仔細一聽,耳邊卻傳來幾聲打鬥聲。自從來到此地,爺孫三人便從未踏出昆侖山半步,也沒有第四個人進入到這昆侖山內,此刻聽見打鬥之聲,頓時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不好,在山洞那邊!”古赤說道。
“快走,爺爺有危險!”安歸說著便放下手中剝了一半的狼皮,起身與古赤一同向自己居住的山洞趕去。
洞中,一名白發蒼蒼,年過六旬的老者手持短刀橫擋在自己胸前,身前一名黑衣人揮著五尺彎刀,砍向老者。而刀兵接觸的一瞬間,那點點的火花仿佛要照亮漆黑的山洞一般。
“你到底是誰,為何如此咄咄逼人?”老者並不知對方為何人,但那言語中的無力已經向對方透露出自己不是對方的敵手。
“哈哈哈,沒想到名動樓蘭數十年的巴托汗也不過如此,深居山林數年,難道腿腳不好使了?我是誰,並不要緊,是有人出高價要買你的命,我隻是奉命辦事而已!得罪了~”黑衣人說著便一躍而起,再次出現時卻已在老者身後。未等老者反應之時,那冰冷的刀刃已經自老者身後穿透至胸前。
見老者奄奄一息,黑衣人抽出彎刀,本想割下老者的頭顱,可惜還未來得及動手,洞口外便傳來一聲叫喊。
“爺爺,爺爺~”
黑衣人頓時停下動作,伸手從老者腰間去下一枚玉佩後逃之夭夭。
二人進入之時,黑衣便恰巧逃離,身為武者,古赤本王去追,但見安歸以及匆匆進入洞府,便跟了過去。
看見老者嘴角那一絲血跡,安歸立刻上千攙扶。“爺爺,您怎麼了,是誰傷了你?”
古赤看著地上打鬥過的痕跡,立刻道:“凶手還未走遠!我去追!”說著便要轉身。
卻見老者擺擺手無力道:“不要追了,快,快把我扶起來!”
坐在床榻上,老者長呼一口氣,伸手從一旁的木箱中取出一份羊皮書卷和一枚金印。“你們二人自出生便被我帶到這昆侖山,整整十五年了,你們也長大了,是時候下山了!”
“爺爺,您先別說話,孫兒幫你包紮傷口!”安歸說著便上千查看,但卻被老者推開。
“老夫心脈受損,陽壽將盡,救不了了,你們二人自小便受老夫教習,一人從文一人從武,切記,日後萬不可自相殘殺!”隨即便轉頭對一旁的古赤道:“古赤,跪下。”
古赤聞言,雖不解其意,但也並未相問,緩緩下跪。
“從現在起,你就是安歸的貼身侍衛,要終身保護安歸周全,不得被判安歸!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