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帝宮,Z國最為奢靡的銷金窟,紙醉金迷,燈火闌珊,是風月無邊的銷魂殿,更是血腥詭譎的修羅場。
此刻,頂層的至尊包廂內,卻是與此間縱情聲色的靡靡之音有些格格不入。
入目處,猩紅的織錦雲毯鋪作一室,暗色的落地窗簾隔開外間虛空冷寂,其上是隱秘的暗銀刺繡,如是開在荼靡深淵的往生花,妖嬈蝕骨。穹頂浮世繪神秘典雅,仿古壁畫更顯莊重,黑水晶的長桌之上,是一古銀鏤花的燈盞,其上浮沉著暈黃的燭火,明明滅滅間,可見那象牙鏤花的長椅上,一人慵懶斜倚。
在他對麵,是一年輕男子,一雙妖冶的桃花眼,眉梢略挑,薄唇微勾,嚴謹莊重的軍裝,卻是被他穿出了風流恣肆的味道,舉手投足間,撩人無限,簡言之,一身騷氣。
看著暗影裏那人,他一手頗為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指尖一支雲煙,薄削的唇邪肆一勾,正待出言,卻是被門外一聲低喚打斷:“爵主。”
爵主二字一出,外間那人略一頓住,爾後甚是恭謹道:“下麵來報,您家小祖宗跟人動手了。”
暗影裏的那人似是啞聲一笑,爾後慢條斯理道:“然後呢?”他的聲線是萬丈深潭之下寂滅的冷,如是將此間虛空浮沉都一分一寸凍結,卻又隱隱多了一抹妖冶惑骨的氣息,讓人顫栗,卻又禁不住被撩撥。
隔著門都能感受到裏間如是地獄深淵蝕骨的冷,外間長廊上稟報的那人忍住後背發涼,顫聲道:“您家那位,被人斷了第二根肋骨。”
此話一出,裏間冷寂更甚,便是那眸色如妖一臉玩味的年輕男子,都禁不住往後靠了靠。
“對方如何?”那人似是慵懶不羈道。
“對方那一位,除了第二根,其他肋骨盡斷。”外間那人回話道,若是細聽,還可從那顫栗的恭謹裏,聽出一分C蛋的尷尬和無奈。
不得不說,其凶殘程度跟自家腹黑妖孽殺神臨世的爵主真的是CP配一臉。
外間那人此話一出,裏間暗影裏被稱作爵主的男子似是啞聲一笑,手中神秘古老的暗銀懷表合上,隨著金屬聲起,穹頂之上沉寂紛繁的水晶燈驟然亮起,而光影之下,那人妖容天下。
一雙幽沉的茶色深眸,其間隱約泛著碧色的冷光,鼻梁挺直,薄唇淡若一線,緋色襯衣如妖,外搭一件隱秘典雅的黑色半身鬥篷,領口一側隱約是死神鐮的刺繡圖騰,他如是從雲中墮入暗獄深淵的神祇,明明清冷縹緲,更多的卻是撩撥入骨的悱惻暗香,卻又不失禁忌的神秘感。
很顯然,這是一個驚豔到骨子裏的男人。
對麵那風流恣肆的男子隱隱失神之際,他已經步履從容走至門外,隱約間,是他冷冽卻也不失喑啞的歎息:“越來越放肆。”
不知過了多久,裏間那人起身,走至門外卻見先前回話的那一位尚未離去,修長的身姿略顯僵硬。
此人他不陌生,爵刺軍中隊長,校級中長官蒼冥,涼錦生手下的第一人。
桃花眼淺淺一眯,他似是不經意道:“蒼冥,不過是三月未見,涼錦生是哪裏來的小祖宗。”
在他的印象裏,隻有涼錦生,是所有人的祖宗,還是老祖宗,要命的那種。
聞聲,被稱作蒼冥黑衣男子冷眸略斂,沉聲道:“送上門的。”
霍闌修,S區的校級最高參謀指揮長,與涼錦生私交甚篤,對他,蒼冥自然是不會忌諱。
見此,霍闌修一手很是玩味地摩挲著下顎,爾後甚是不懷好意道:“能被涼錦生這尊妖孽殺神看上,那一位是不是上輩子沒積陰德還缺得厲害?”
當然,他更好奇的是,那一位小祖宗究竟是何方神聖,畢竟,在他涼錦生的世界裏,隻有死人和活人之分,而無男人和女人之分。
聞聲,蒼冥眸色略僵,甚是不自在道:“霍指揮長,事實上,被看上的是我家爵主。”
霍闌修:……
究竟是誰看上誰,讓我們回到3月前。
九月,S區某作訓處分區,A九連。
萬裏天光下,驕陽如火,A九連連隊大門正前方是一輛99式主坦克,S區公認的陸戰王牌。
此時,主坦克之上,卻是坐著一個女人。
鳳眼灼灼,獵獵如花,長眉如黛,唇色如砂,冰肌玉骨,蘊道天成,此刻逆光下,她如是及踝的墨發順著腰際旖旎而下,更顯天縱妖嬈之色。嚴謹的軍裝之下,嫋娜凹凸的身段一分不掩,不僅僅是美在皮相,更是驚豔在她一身美人風骨。
一手甚是玩味不羈地轉了轉冷然嗜血的軍刀,她明眸微闔看向連隊大門之外千米處駛來的軍用吉普,頗為無良道:“蕭楚,我們又有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