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人有多重呢?沒有抬過的人,大概是不知道的。
玉兒抹了把汗,感歎一句:絕對比死人重!
因為死人雖然不能支撐自己,卻不會亂動亂晃,還一整個往別人身上貼過去。玉兒好不容易把從床上摔下來的察哲翻上床,正要離開,察哲卻抓著她跟了過來,等她稍一放鬆,咚的一聲,半個身子落在床下,額頭撞在床前踏腳上,方才還嗯嗯啊啊的醉語聲頓時消失了。
玉兒抓起察哲一看,寬廣的額頭上果然一片泛紅,還隱隱隆起一個小包。不過,人倒是安生了。
重新把人拖到床上,對著一身酒肉味的衣服忍了忍,玉兒馬上利索出手脫了個幹淨。反正這會兒察哲睡得跟死人一樣,也用不上避諱什麼,從衣櫃裏翻出了一身新的,替察哲套好。
大概是玉兒擺弄的動作幅度大了些,穿上最後一隻袖子的時候,察哲似乎又有些清醒了,迷迷糊糊地說著什麼嗎。
玉兒當機立斷,把衣服隨便搭上,翻出被子蓋好以掩蓋證據,卻不想原本一動不動的察哲突然從被子底下伸出一隻手,準確無誤地扣住玉兒的手腕。
在玉兒企圖逃離的瞬間,察哲一個翻身,把頭枕在跪坐的玉兒腿上,輕聲喚了一句:“娘。”
玉兒隻覺頭頂一聲響雷,震得她渾身發麻,思考不能:察察察哲大少爺,玄英神的轉世,竟竟竟然戀、母?
就在玉兒僵硬著身子,好不容易用被震碎的思緒拚湊出這樣一個事實的當口,察哲突然皺眉,不安地動了動,歎息般地又喚了一聲:“玉兒。”
這一聲歎息,混著厚厚的鼻音,夾雜著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拖得老長老長,長到玉兒下意識地回答“是,少爺。”之後,還在空氣中流淌蔓延。
終於知道為什麼天君要行禁酒令了,酒真不是個好東西啊,就連那個比北極雪還要冷上三分的玄英神都變成了這樣,不知道天庭其他神仙會變成怎樣的光景。不自主地,玉兒腦中勾勒出天君醉酒之後站在禦殿之上迎風起舞的畫麵……
等等,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麼?察哲動了誒,睫毛在動,眼睛在動,要醒了誒!
眼看著察哲的眼睛睜開來,玉兒刷的扯過棉被蓋在他頭上,然後不惜動用法術,噗的一下直接竄到了屋外。
“玉兒?”察哲撲了空,似乎更加清醒了,不過還是帶了幾分醉意。玉兒偷過門縫看到察哲眯著眼睛卷著被子從床上翻下來,摸索著前進,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雖然知道馬上離開比較好,等酒勁一過察哲肯定懊悔讓她看到這麼一幕。不過,能看到這副模樣的玄英神,實在是萬年難得一遇,玉兒禁不住多看了幾眼,然後猛然靈光突現。
不管察哲是深醉還是淺醒,對於法術的反應似乎很遲鈍,不過腦子應該還是他的吧。不在這個時候製造點夢中情人的懸疑,太可惜了!
於是,房間門忽的打開,伴著一陣清風拂麵,吹散了察哲的幾分酒意。他抬頭,一個從沒見過的美麗女子仙姿飄渺走來,若有似無的蘭花香氣,尚未沉醉,身子一輕,恍然懸浮在雲端,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再然後,酒勁上來,察哲隻記得床頂帷帳的花紋,接著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