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她這愛惜容貌如命的女子,如何能受得容顏盡毀這事實。
初時機關引發之時,她躲過那些毒箭,就準備跟著羽從地道遁出,隻是重傷之下,行動不如羽便捷。
羽搶先一步出了秘道,就將神像上進出秘道的機關盡數毀去。花茹困在秘道裏出不來,而閣樓的機關全部發動,也不能從那邊硬闖,是以一直蜷縮在地道裏,雖是躲過了外麵的暗器,卻仍被灌入地道的毒氣所襲,偏生躲又沒地躲,藏也沒處藏,隻得閉了呼吸,延緩毒氣入體,隻是那些毒霧附在身體上,已將衣服頭發侵蝕,皮膚上也沾滿了毒,泛著瑩瑩碧光。後來聽得外麵不再有暗器破空之聲,想是機關已經全部引發完畢,才步出密道。
這閣樓的機關,是她親手布置,不光靈巧,也極具威力,所選之毒,皆是天下無藥可解。
她本來以為,這重重疊疊的機關,是留給那些亂闖閣樓的人,卻不料,倒被施在了自己身上。
縱是她金鋼不壞之身,也有破綻,本身又有嚴重的內傷,被毒氣毒霧襲體,命已不久矣。
她心裏對羽已是恨極,蓄全身之力,虛空一掌,就向羽劈去。
哪怕強催內力,會加劇體內毒性蔓延,她也不在乎,務必要將羽斃於掌下,才甘心。
盛在一旁,見花茹不管不顧的撲出,掌勢淩厲,知羽躲不過,搶身上前,回了一掌,堪堪的震開了花茹。
一來救下羽,好讓羽和雙二人跟自己同仇敵愾,二來也是看看,花茹究竟現在還有多少實力。
花茹被震了開去,喉間一股腥味壓抑不住,噴了出來,那血已呈烏黑色,噴在地上,猶如淡淡的墨汁凝固於此,跟她以往所服食的靈猿鮮血,相差甚遠。
花茹吃了一驚,驚詫於自己體內的毒,也驚詫於盛的身手,平日沒見過盛動手,卻不料盛受傷之下仍是威力無比,竟能一掌震開她。
她躲在秘道中,並不知是盛悉數引發了機關,但此時看盛出手,也隱隱看出盛站在她的對立麵了。
“你這是為何?”她一向對盛存有幻想,此時麵對盛的倒戈,竟有些猝不及防。
盛剛才回了一掌,五髒六腑也被震得移位,麵具之下,無人識得罷了。
花茹瀕死之人,實力都還如此之強,若真是等他慢慢布局完成複仇計劃,怕也是無數的歲月過後吧。
他已知花茹是強弩之末,翻牌也是時候了:“教主還記得海月山莊的瑤姬吧?”
瑤姬是花茹當年委身給海月山莊莊主當侍妾時的名稱,聽得盛這話,有些驚訝,當年她已將海月山莊滿門屠殺,應該沒有漏網之魚,這神秘的祭司,又是如何知道她這名的。
盛哈哈狂笑道:“隻怕你千算萬算,也沒料到我就是海月山莊唯一逃掉毒手的人吧?”他一向冷漠慣了,這下突然狂笑出來,倒引得羽和雙在一旁皺眉,難不成祭司大人瘋了?
盛狂笑之後,麵具後麵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當年海月山莊慘遭滅門之災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