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知她在鬧小脾氣,渾不在意,對趕車的車夫道:“這是車裏的小姑娘賞你的,你可好好趕車,不要驚了她。”
車夫自是興高采烈的道謝,把馬鞭甩得更響了。
流羽從車窗中將小腦袋伸出來,小聲對騎馬跟在一旁的流雲道:“我可沒說要賞他。”
“哦,不是要打賞他啊?那我去找他要回來。”流雲揚了揚眉,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有這麼一個小丫頭在身邊,日子倒不似以往那般無趣。
“你都賞了人,哪有去要回的道理。”流羽聽得這話,狠狠的跺了跺腳
“你現在也會講道理了啊,可喜可賀。”流雲看著她著急的小模樣,不由伸手勾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流羽皺起了小鼻頭,將臉別到一邊:“我一向很講道理的好不好。”
“是,講道理的小姑娘,到了京城,我命人重新打造一對鐲子給你好不?”流雲說,話語裏充著寵溺和哄誘。
“去京城?天子腳下?”流羽倒有些驚訝了,這些是多遙遠的字眼,流雲一下就給她抓到眼前。
“嗯,天子腳下,你沒看這官道都比別處幹淨寬敞麼?”流雲點頭肯定道。
流羽剛才隻顧跟流雲說話去了,現在聽流雲這麼一說,才轉眼去瞧那官道。
天子腳下,繁華豈是別處可比。官道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我真的要去京城了?我真的要去見天子了?”流羽天真的仰起小臉,不相信的確認道。
流雲有些好笑的撫了撫她的頭:“傻丫頭,天子哪是我等相見就能見的。”
“都到天子腳下了,不是抬頭就能見到天子的麼?他都不出來逛逛大街麼?”流羽有些驚訝,不由嘟起了小嘴,天子腳下居然見不到天子,真是怪事。
流雲不由卟哧一笑,天子哪能隨便出來逛大街,就算逛大街,也是微服出巡,一般人見了也不認識。
他示意她打開車簾,流羽依言打開簾子,剛露出半個身子,流雲就輕舒手臂,將她攬上馬去,安坐在他身前:“讓你看看這天子腳下的景色。”
他策馬越過前麵的馬車,指著沿途的風光一一講解給她聽,他一手挽韁繩,另一手就那麼隨意的一指,竟有著一絲睥睨天下的霸氣。
流雲帶流羽看了一陣,擔心她的病才好,不宜在外麵過久,又要送她回馬車上。
其實流羽隻是被掌風帶了一下,受點內傷,這幾日流雲不停灌輸真氣給她療傷,早就痊愈。她看著後麵的兩架馬車,突然想起問道:“後麵這輛車是我們的麼?裝的什麼?”
“那輛車拉的是蘇姑娘。”流雲淡淡回道。
流羽想起了那個聲如玉珠,語氣既嫵且媚的蘇碗兒,是她找上門來打鬧一翻,自己才受傷的,想不到,流雲也把她帶在身邊。
流羽突然很想去看看那個蘇姑娘,看看那個說話既嬌且媚的蘇姑娘究竟長什麼樣。
馬車裏厚厚的鋪著褥子,暗紫色的緞子上,躺著一個漂亮的女子,烏黑的長發散落在枕邊,光潔的額,雙眸緊閉著,睫毛濃密微翹,小巧的鼻子一翕一翕,隻是嘴唇蒼白,失去了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