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念我聽聽(1 / 2)

楊秀才總算明白了流羽在作弊,羞愧難當,這可不正應了那句:“教不嚴,師之惰”?客氣話都沒說,匆匆忙忙的走了。

流羽心虛的低下頭,盯著腳下,要是腳下這會兒有條地縫該多好,就躲地縫去,不用麵對流雲的質問。

半響沒聽見流雲的責備聲,抬眼偷瞧,他正把撕掉的書一頁一頁給整理平整。

流雲也感覺自己太過嚴厲了,努力心平氣和道:“昨晚也難為你了,還得想法把這些一頁一頁貼到橫梁上。”

他沒責備,流羽倒感覺格外難受,不由大哭起來。

他就在那兒看著她哭,看她哭得淚流滿麵,倒不由想起當日在野外時,她認為自己死了,抱著自己也是哭得這麼傷心,心裏不由一軟,上前摟住流羽,輕輕摸著她的小腦袋道:“也許是我操之過急,也許是我想給你一個與以往不同的環境,所以才嚴厲了一些。”

流羽伏在他胸前,肩膀一抽一抽的。聽得流雲又道:“我是希望你能識文斷字,可以明善惡,辯是非,你要是對讀書識字實在沒興趣,我這就修書給楊書凡,叫他以後不要來了,省得誤了他的功名。”

流雲在書房裏慢慢磨墨,心裏卻想著如何修書給楊書凡,當初楊書凡聽說他要找教書先生,自告奮勇的來,流羽卻如此懶散,倒讓楊書凡背個誤人子弟的名。想到此處,那墨也磨不下去了,徑直推了門,去得流羽的院中。

流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白天流雲的話一句句敲在心裏,明善惡,辯是非。

她不需要明善惡,辯是非,她隻是不想看到流雲生氣,流雲生氣,比打她罵她還要難受。

流雲在暗中看著,見她小小的身體在床上輾轉反側,倒有些於心不忍,她才七八歲,野外那麼艱苦的條件下,她都能無牽無掛熟睡到天亮,現在卻為了讀書的事憂心忡忡,是不是自己太過強求。也許,懶散一點也不是什麼壞事,天下庸碌之輩何其多,平平淡淡也未嚐不是一種福氣。且由她去吧。

天未亮,流羽翻身下床,去折了一根枝條,學著古人說的負荊請罪,背著小枝條就去了楊秀才的府上。

楊秀才家境殷實,宅子不比流雲的差多少,跑來給流羽當教書先生,真的太委屈他了。

楊秀才正在晨讀,聽下人說一個小女孩拿著樹枝來找他,憑直覺就知道是流羽,這孩子,毛病不少,又天性懶散,沒有一點進取之心,隻是心眼倒實在。

流羽將枝條遞給他,道:“弟子頑劣,讓老師操心。今天來求老師,還請老師不記過往,好好教導弟子。”

縱是流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請求,楊秀才堅持不回來給她授課。因為流雲已修書給他,要他忙著準備進京趕考,畢竟讀書人趕考是大事,三年一考,錯過這一次,又要等三年。

於是流羽的讀書習字,改由流雲親自教導,他除了練功療傷之外,其餘時間皆陪著流羽,手把手的教流羽讀書識字,他是恨不得將自己平生所學都教與她,而流羽終是懶散,流雲隻有想著法兒哄著她寵著她,好歹讓流羽學了進去。一本書丟給流羽,也能看個八九不離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