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見晚,到了傍晚時分,曾仁武同吳老二二人來到了一個峽穀口前。這峽穀差不多五六丈寬,兩邊皆是陡峭的山崖,當中一條湍急的河流奔騰不息,看不出深淺。峽穀邊上有一條僅供二人並行的小道一路延伸進了那峽穀裏麵。
“曾兄弟,過了這峽穀,裏麵就是我住的村子了。”吳老二走到峽穀口邊,對著曾仁武說道。
“這峽穀裏麵?”曾仁武聽了,看了看這峽穀旁邊的情形。峽穀附近的地勢,可以用“險要”來形容。看那峽穀口的小道,那當真的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嗬嗬。”吳老二見曾仁武打量著四周景致,笑了出來,似乎是看穿了曾仁武心中所想的一樣,說道:“等過了這個峽穀你就知道了。”說完拉了曾仁武順著峽穀口的小道就往裏走了進去。
這峽穀不長,隻是兩邊山崖很高,所以裏麵顯得有些陰暗,腳下的路倒也平整,二人不一會便走出了這峽穀。
一出得這峽穀口,眼前豁然開朗,隻見四麵高山如屏風一般團團圍起,山腳一個數裏方圓的盆地,那條奔出峽穀的河流在盆地裏環成了一個圈,源頭卻就在峽穀邊不遠的地方,從一側山崖底部一個丈許的大洞裏源源不斷的流出。盆地中史那被河流環繞的小山坡上,稀疏的散布了幾十戶人家,飲煙緲緲升起,頗有一番世外桃源的味道。
曾仁武遠遠的見了這般景致,正想著要讚歎兩句,卻忽然又被眼前的一些景象吸引住了視線。那是立在剛入峽穀口路邊的幾個大木樁子,最高的一個上麵赫然掛了一個巨大的牛頭骨,旁邊的木樁子上,也是一些散發著慘白光芒的頭骨,仔細看了下,有羊的,豬的,還有些認不出來的。幸好,其中並不見有著人的頭骨。即便如此,也讓曾仁武感到了十分的驚奇和不解,心中那種世外桃源的感慨也在這時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這是……”曾仁武指了那些掛了動物頭骨的木樁子,向著吳老二問道。
“這個?”吳老二瞄了瞄那些木樁子,說道:“苗人們嚇唬人的玩意兒。他們就知道裝神弄鬼,不用管它。”說完便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曾仁武聽了還是不太明白,但見吳老二已經走了,便也隻好跟了上去。又走了一會,離那有房屋的地方近了,四周也多了些田地,田地裏種了些瓜果菜蔬之類,但是看起來有些淩亂。
這個淩亂不是說布局什麼的淩亂,而是指那些地裏的植物,這裏給人扳斷一根,那裏給人拔掉一顆,象是有些什麼人故意去了那地裏搗亂一樣。四處的菜地裏大多是這樣。還有些菜蔬給拔出來丟到了路邊,樹上甚至也掛了有。曾仁武看得心中疑惑,誰會去這麼糟蹋莊稼?難道是村裏的小孩子搗蛋?那也沒這樣的搗蛋法啊,一地的莊稼毀了多半!
正在疑惑著,鼻子裏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異味。仔細分辯了一下,那是一股腐敗的腥臭味,象死了的動物開始腐爛後發出的味道!曾仁武心裏一驚,一辯方向,那氣味象是頭頂上傳下來的。往上一瞄,隻見一個人影眼睛瞪得突出了眼眶,嘴巴張得變了形,雜亂的掛在了樹枝上,不知已經死了多少時候了!
曾仁武見得這般情形,身上一陣發寒,一手拉住了前麵帶路的吳老二,另一手指著上麵,張大了嘴巴,卻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上…上麵…有…有…死……”
吳老二回過身見了曾仁武一臉驚恐的模樣,急忙問道:“怎麼了?”
曾仁武冒出一腦袋的冷汗,說不清楚話,隻好拿使勁的往上麵比劃。
吳老二順著他比劃的方向望頭上一看,皺了皺眉頭,又看看嚇得夠嗆的曾仁武,說道:“沒事,就是隻死的猴子。”
“猴…猴子?”曾仁武兀自驚魂未定,好不容易緩過了氣,又抬起頭來去看那掛在樹上的東西。仔細的一看,那確實是一隻死了的猴子,身後垂著一條長長的尾巴。
剛才曾仁武隻粗略看到了那死猴的一張麵孔,臉上的皮毛爛去了多半,咋的一看象是個死人,所以嚇得不輕。現在看清楚了隻是一隻死猴,不怎麼害怕了,可心底的疑惑卻又升了上來。這死猴死在這裏明顯不是一天兩天了,附近還住著這麼些人家,怎麼沒人去把他弄下來丟掉?而且還是在這人來人往的山道邊上!就算看不到,聞著這味道也受不了啊!
再看看吳老二,除了雙眉緊鎖,倒是沒什麼吃驚詫異的模樣,那樣子好象是知道這死猴的情況,可是怎麼也不去管它呢?“這是怎麼回事?”曾仁武隻好問道。
“一群來搗亂的猴子。”吳老二放開了視線,去看四周的田地。曾仁武早就看見了那些象是有人故意搗毀過的菜疏果苗,本來就在疑惑,現在聽到吳老二說“來搗亂的猴子”,心裏琢磨著這田地裏的毀掉的菜蔬八成是這猴子們幹的了,隻是打死了這搗亂的猴子也沒必要就這麼讓它掛在樹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