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小凡擦擦腦門兒地汗, 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舟遙遙, 不解氣地又踹了一腳, “我聽我姐說過, 你打過她, 這一腳是我替她還你的!”。

簡素怡目光輕蔑地掃過一動不動的舟遙遙, 心中快慰無比。

她拉過簡小凡, 把鑰匙塞到他手中,“這是我的車,你開上回家, 錢、護照、港澳通行證都放在玄關櫃裏,你拿到後馬上飛香港,然後想辦法到美國躲躲風聲, 那裏沒和中國簽訂引渡條約, 他們抓不到你的!”。

“姐,你說什麼呢, lucky哥去交易, 眼看錢就要到手了, 我走了, 5000萬不就便宜他一個人了嗎?”, 簡小凡迷惑不解, 馬上就要發財了,他怎麼能跑路呢,即便跑路, 也要拿到錢再逃啊。

簡素怡諷刺地笑了, “你真以為能拿到贖金,就憑你們錯漏百出的綁架?假如你們勒索揚帆遠,他關心則亂,或許會答應你們的要求,可惜你們的對手是盛泰地產的掌門人揚振民,他經商作風狠辣無情,這樣的人能受你們要挾?那個lucky哥恐怕凶多吉少!”。

“那你為什麼——”,簡小凡訥訥,示意他們綁架揚振民兒媳婦和孫子的是她,為他們尋找廢棄工廠隱藏人質的也是她,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姐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簡素怡挑起嘴角,“傻瓜,當然是調虎離山之計了,建築物倒塌,死了5個人,你以為你們能輕易逃脫法律的製裁?所以我幫你想了脫身的辦法,反正買不合格鋼材的是lucky哥,綁架人質,出麵拿贖金的也是他,有他幫你擋槍口,你才好遠走高飛啊”。

簡小凡茅塞頓開,反握住姐姐的手,“咱們一起走”。

簡素怡用力抽出手,“趁警察還沒來,你趕緊走吧”,她瞟了眼半死不活的舟遙遙,“我還有筆賬沒和他們夫妻倆算清呢”。

簡小凡跺腳,急切地勸她,“姐,都這個節骨眼了,還有什麼賬好算的,揚帆遠兒子三歲,傻子一個,跑丟了,他老婆我也替你打過了,夠本了,咱們快走吧!”。

簡素怡快意地笑出聲,“我一沒參與綁架,二沒犯罪行為,警察沒有證據,他們不能抓我,和你一起逃反倒會成為犯罪嫌疑人,所以你聽我的話,開車馬上走,等風聲過了,我就去美國找你”。

知道了姐姐的計劃,簡小凡心理負擔減輕了,他衝姐姐點點頭,轉身跑了。

簡素怡唇邊的笑意消失,神情蕭瑟,用腳踢了下舟遙遙,“別裝死”。

舟遙遙用雙手撐地,艱難地坐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跡,露出一個歪歪斜斜的笑容,“你對你弟弟說的話,我一字不漏地聽到了”。

“那又如何,你以為我會怕?”,簡素怡蹲下與舟遙遙麵對麵,愉快地欣賞她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模樣。

“我實在搞不懂你,明明有錦繡前程,為什麼非要和我們過不去,弄得彼此都這麼狼狽,有意思嗎?你坐過一次牢,難道想故地重遊?”,舟遙遙口氣滿滿的嘲諷。

簡素怡玩味地看著她,“是啊,拜你們夫妻所賜,我蹲了半年牢,每一天我都在想怎麼把我遭受的痛苦回敬給你們,揚帆遠實在無情,起訴我網絡誹謗罪,找人重判我,加大刑罰力度,讓我成了有前科的人,所謂的錦繡前程基本毀了,你說你老公狠不狠?”。

“你可真會裝無辜,玩下三濫手段的人是你,作為受害者,我們還不能拿起法律武器為自己維權嘍,你覺得判罰過重,可以上訴啊,不要把所有責任都推卸到別人身上”,由於麵部的傷,舟遙遙放棄了翻白眼的打算,嗬嗬冷笑了一聲,“老實說,我覺得你心態有問題,你的遭遇完全是你自作自受,怎麼能怪到別人頭上?”

簡素怡頷首,“嗯,有點道理——我確實有點不甘心,和揚帆遠在一起九年,卻比不過你這個臨時插足的,就像出身,你在父母嗬護下無憂無慮地長大,一切唾手可得,而我卻要比你努力百倍、千倍才能勉強站住腳,從汙水橫流的破爛地方走出來,可一對拖後腿的父母和貧窮是我的原罪,烙在我身上的印痕,一輩子都洗不掉,揚帆遠曾是我擺脫過去的希望,然而他的家庭冷待我,讓我看清楚隻有靠自己才能活出人樣,才不會受命運擺布,九年的時間也不是白相處,揚帆遠太了解我了,知道如何做能徹底打倒我,我的聲譽我的前途全完蛋了,如果一輩子待在底層任人踐踏毋寧死,所以,這筆帳我會討還的,死都不怕,我會怕你告發我?”,說完,她仰頭大笑,笑得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