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並不想取陳敏家的銀子,說實話,陳敏那一點家私他也實在是看不上眼,但是,如果不象征性的派人去他們家取一下銀子,估計陳敏的家人就不會放心,說不定就要另外托人找門路,那樣就會橫生枝節,影響楚昊的計劃。
看見猿劍帶回這麼一個陳舊的藍花布包,楚昊不由得在心裏感歎了一下,這個陳大人這麼快就一敗塗地了,家裏連一塊鮮亮的包袱都沒有了?
猿劍把手裏提的包袱放在桌子上,下意識的順手打開,他本來是想把銀子倒出來給楚昊看看,看見銀子下麵的一套女人衣衫不禁笑了起來:“老爺,您看這陳大人的家人可能膽子都嚇破了,瞧瞧,連女人衣服都一股腦的給我了。”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扯起那套舊損的裙衫,想著給扔掉,隻留下包袱包銀子,不料順手一提之下,一個白色粗布緊緊包著的小包裹赫然被抖了出來。
猿劍不由得好奇捏起那個小包裹,對楚昊說道:“不知道這裏麵什麼東西,包的這樣嚴實。”
楚昊抬眼看了一下,隨口說道:“解開看看。”
猿劍聽老爺這麼吩咐,趕緊把那個粗布小包裹層層的解開,解開之後,卻看見裏麵整整齊齊包著的是一張折痕陳舊的紙張,上麵似乎還密密麻麻的寫著什麼,字跡的墨痕透過紙背麵。
猿劍是個粗人,根本就沒有想到許多,但是,出於職業習慣,楚昊卻是那種容易被文字吸引的文人官員,特別還是這種陳舊的紙張,他不由得伸手就拿起那張舊紙,仔細的展開來,一看之下,頓時就變了臉色,連他這麼沉穩的人忍不住手都顫抖了起來。
陽春三月,江堤上,鶯飛柳長,蘆葦蕭蕭,萬氏書屋裏傳來朗朗的讀書聲,書房後麵,一樹樹嬌豔似火的桃花粉杏開的正好。
冰菱不等艄公的小船靠岸停穩,提著剛從小鎮上買來的東西直接就從船上騰空蹦到了江岸上,慌的老艄公連連的點著手裏的篙,一邊大叫道:“哎呀,丫頭,你可當心著點,掉進江裏可不是玩的。”
冰菱人已經跑到岸上了,回頭對艄公揚揚手裏的東西,飛也似的向學堂跑去。
“姐啊,雲眠,天大的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冰菱一路大叫道,也不管陶花和雲眠都在幹什麼,雲眠此時正在看著那些孩子讀書,陶花安安靜靜的坐在院裏的石凳上,手裏正費力的縫補著一件冰菱滿山遍野亂跑扯破的衣衫。
“輕點,孩子們在上課呢。”陶花嗔怪的看了冰菱一眼,低聲說道。
冰菱根本就不管那麼多,大聲笑道:“我今天在鎮上,聽見人們都亂紛紛的在說,那個主考官陳大人被放出來了,隻是削籍為民,發放原籍,想來唐伯虎好和徐經應該都沒有什麼事情了。”
陶花‘哎喲’一聲,冰菱驚恐道:“姐啊,你小心一點不行嗎,瞧瞧,手指出血了吧?”
陶花仰起臉笑道:“沒關係,我是有些激動,咱們回到這裏多久了?”
冰菱皺起眉頭,歪著頭很是想了一會才笑道:“差不多快兩個多月了。”
陶花歎息道:“我們躲到這裏,倒是無憂無慮的過了幾個月了,不知道留在京城裏的那些人是怎麼煎熬過來的?哎!真想馬上回到京城裏去看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