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是我的第七次轉世。在每一世接近死亡的時候,我總是能回憶起種種。回憶起為何我在這裏,我原本應是屬於何方。然,未等我有任何的舉措,便又進入了下一個輪回,重新再來,忘記一切。而我成為遊魂時期所做的那些尋找與努力,也全部作廢。
我的每一世,皆活不過24歲,兩個本命的輪回之年。我記得每一世的故事,都是充滿了荊棘的劫難,好似這凡世與我格格不入,偏要想方設法折磨我一番。
第一世,我是一個妓女,最後因身染奇病而亡,臨死時孤零零,想再看一眼那人,終是沒有等到,便心有不甘地咽了氣。
第二世,我是一個公主,可惜是母妃與外人勾奸所生,後來東窗事發,母妃當場被賜死,我則被打入地牢,臨遲那一日,我看到他從人群外快馬奔來,還未等有所動作,頭便已然落地。最終還是未知他帶來的是怎樣的消息。
第三世,我是一個細作,擁有傾國傾城的美貌,不料,愛上了敵國的君王,舍棄一切相追隨,後來冒著生命的危險找來了他想要的兵圖,卻因傷勢過重,終於還是死在了他的臂彎下。
第四世,我是一個男人,離經叛道地愛上了自己的師父,最終被逐出師門,亂棍打死。猶記得,奄奄一息之際,我抬頭,看到他,那時他剛閉關回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我的傷勢,慘白著一張臉,俯下身將我抱在他懷中,說,這輩子,是我欠了你。
第五世,我是一個殺手,那年,世界各地忙於爆戰,正是難得的亂世。我從小被軍官大人養在家中,進行了了各種殺人的訓練。最後,死在了一次敵方設下的陷阱裏,而我臨死之時,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卻是軍官大人身份的暴露,在執著的擔憂中,死不瞑目。
第六世,我是一個交際花,留洋歸來,在W偽ZF的高層充當密碼破譯員。未過多少時日,國內爆發內亂,我等雙雙被抓。然,當我看到押我那人的臉時,卻自顧自地仰天狂笑。我對他說,沒想到你竟是細作,更沒想到,今日抓我之人竟然是你。他並未過多言語,將我押入地牢。直至一日,我所在的地牢被機彈擊中,幾欲坍塌。他趁亂把我帶了出去,跑了許久許久,躲進一片樹林,他跟我說,他傷勢較重,可能走不了了,讓我一個人先走。我自是不肯,那時我聽到有人踩著樹枝的聲音,在朝我們這裏走來。他臉色刷白,大聲問道是誰。隻見一個穿綠色軍裝的女孩走過來,看到他很是驚訝,於是想要看他的傷勢。我看到來者是G黨,站起來就跑,結果未跑幾步,就聽到一聲槍聲,血從心髒口直直地流淌出來。我難以置信地回頭,隻見那女孩雙手顫抖,仍是舉著槍對準我的姿勢。我腳一軟,徑直倒下,在那最後的意識裏,我好像聽到了他在拚命地叫喊,叫的好像就是,我的名字。
那六世輪回,到了今生今世,我仍是忘不了那副不變的麵容。那人,就是馮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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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飄蕩在這凡俗的世界,想要去找水山洞。那裏存放著我真正的軀體。然,我每一次都在還未走到那裏的時候,就突然轉生了。我不想再忍受這凡世的一切,而我又好像被框住了一樣,我無法回四海宮,亦無法去到九天般救兵。
曾經所向披靡的女神蟄熙,竟能淪落到如此地步,困在凡世七生七世。突然有些茫然,已經七次了。合計二百三十五年,我都不曾找到一點法子改變這輪回的命運。如果……會不會永遠這樣活下去了呢。依靠著這僅存的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