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冤家路窄(1 / 2)

這天邵益陽難得地沒有做甩手掌櫃,把項目跟進事項跟蕭暮核對完,一挑眉,建議道,一直在跟進這個項目都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今天師兄帶你去放鬆一下。蕭暮看了看外麵萬家燈火,波光彙聚成川流沿著道路的脈絡將這座城市融入融融夜色之中,形成一片流光的霞蔚。她一臉飽受圖的地獄洗禮之後的雲淡風輕:“都這個點兒了師兄你別帶我去那些流氓齊聚的場所,我可是有家室的人!”邵益陽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載他穿過平坦大道,又別有用心地將早就準備好的禮服讓她換上,最終攜了手並著肩拾級走近金碧輝煌的大廳。不成想邵益陽這個美其名曰的“散心”的活動,一散散到了邵氏的年度酒會。蕭暮隻覺得這樣透亮的玻璃幕牆迎合璀璨的燈光,晃得睜不開眼。酒會上,邵君澤見邵益陽身側站著蕭暮略有些吃驚,卻朝她微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揶揄邵益陽道:“真稀奇,你今年可算舍得出席酒會。”邵氏的酒會一般都是總裁親自出席主持,近幾年老爺子放權,生意上的事兒大多交給邵君澤,酒會當然也交由邵君澤主持。邵益陽樂得看長兄挑大梁,自己則專注自己的愛好,任憑父親恨鐵不成鋼,他風雨不動地對生意采取了一貫的推脫態度,往年年會連麵都懶得露。此時邵益陽聽了邵君澤的揶揄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我這不是給哥哥你捧場來的嗎!”滿屋子都是本市權貴,蕭暮心說讓我一個工科宅來看一幫不認識的人還不如給我一個平板讓我玩一會兒遊戲。蕭暮百無聊懶左顧右盼,不經意瞥見一抹似曾相識的身影:那人一襲拽地禮裙,發髻高挽,滿身珠光寶氣,行至場中,俘獲眾多目光。蕭暮腦海靈光一現,拿胳膊肘撞了撞身側的邵益陽:“那個人,不是你哥哥之前的未婚妻嗎,怎麼她也來了?”邵益陽點點頭:“買賣不成仁義在啊,雖說訂婚砸了,但是說不上以後還會有生意上的往來,自然不可能一棍子打死。”他打算拉著蕭暮去打招呼,蕭暮卻立於原地寸步不動,一臉被雷得外焦裏嫩的表情。邵益陽循著蕭暮的目光看過去,宋媛正跟一個年輕的男人挽手而後相吻,姿勢坦蕩大方。邵益陽細看過去,那個男人可不就是上回宋媛所說的男朋友簡非?邵益陽當即心知肚明,摸了摸鼻尖,卻一時想不出破解當前困局的辦法。適逢邵益陽家老爺子邵玉成親自過來,被老頭子抓走臨時離場的邵益陽被逼無奈,走前依依不舍叮囑蕭暮我馬上回來就一個廣告的功夫,有什麼事情千萬別衝動。邵益陽跟著邵玉成跟公司高層一一見麵打過招呼。正值邵玉成隱退之機,邵益陽甫一露麵,立刻引起高層警覺,偏偏邵老爺子還鄭重其事地向大家說打算讓邵益陽來公司曆練的話,不得不讓人聯想起邵君澤那個黃掉了的聯姻,隻怕邵老爺子已早已於心中定下了下一任接班人。邵益陽停在耳朵裏,覺得不高興,可他畢竟是邵家長大的孩子,長袖善舞,涵養甚好,他跟在父親後麵,跟高層人士把酒言歡周旋其間,半點也不搶兄長的風頭,把所有的奉承跟功勞都往邵君澤身上推。那邊蕭暮驟然見到簡非跟宋媛的親昵舉動,隻覺得腦子裏轟地一聲就炸開了,隻覺得渾身熱血都朝上湧,情緒激動難以自抑,她拔腿就打算衝上前去。邵君澤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拽住了蕭慕的胳膊,將她穩穩拉在原地:“挽著我。”蕭暮驟然經變哪裏有心思理會他,手一甩,低吼了一聲放手。邵君澤握住她的手紋絲不動,隻朝她又走近了一步,幾乎貼到她的耳朵,提醒道:“我雖然不知道你跟宋媛有什麼樣的過節,但覺得我可以給你一個刺激他們的機會。”若在平時,蕭暮或許會條分縷析邵君澤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然而此時她隻覺得堂堂邵氏的大公子能有什麼有求於己,況且事情不可能發展到更糟糕的地步,她索性挽了邵君澤的手,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洶湧的情緒不那麼外現。邵君澤果然十分配合,攬過蕭暮的腰走過去打招呼:“宋媛,幾天不見,你真是越發精神漂亮了。”高跟鞋跟小禮裙把蕭暮的氣場提高了八度,精致的妝容顯得氣質不凡,身邊又搭配了邵君澤這樣的男性,看起來倒像是剛戀愛時候的幸福模樣。因此簡非驚訝地瞪大眼看了一眼蕭暮。蕭暮一抬眼,便與簡非的視線在半空相逢,兩人臉上露出不約而同的尷尬神色,蕭暮自覺不自覺與邵均澤拉開了點距離,然而邵均澤卻將她挽得更緊。簡非張了張口終於欲言又止,宋媛猶坦然自若地扶著簡非的肩膀,話卻是對邵君澤說的:“想著上次還沒謝過你,你又日理萬機,隻好趁此機會拖上男朋友來多謝你成全了。介紹一下,簡非,你身邊這位是?”邵君澤自然知道宋媛所指的是解除婚約的事,雖說是令邵氏頗折麵子的事情,他倒有幾分欣賞宋媛這樣的坦蕩無欺,揚唇一笑:“你倒也別謝我,不過是互相成全而已。這位是蕭暮,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我人生前二十多年一直在為學業和事業奮鬥,直到遇到蕭暮,才覺得除了這些應該有些別的東西。”蕭暮本是靜觀其變,又或許心裏還存了那麼一點希望,隻盼自己對宋、簡二人不過誤會一場。然而宋媛話語既出,簡非又並不否認,蕭暮覺得憤怒過後無比疲憊。此時若要當場翻臉、破口大罵,未免徒增笑柄,以蕭暮的聰明才智,一聽邵君澤開始瞎侃就知道他是在演哪一出,雖然不明白邵君澤為什麼這麼做,但他那麼賣力演,蕭暮怎麼好意思不配合?於是蕭暮前胸刻意往邵益陽身側貼了貼,聲音放軟一些柔一些:“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你這恩愛秀得這麼早,不怕死得快。”邵君澤捏了捏蕭暮的下巴朝她笑得滿臉寵溺:“你又歡胡說八道,像我們這樣天造地設的一對,哪裏有什麼能拆開?”宋媛、簡非聽邵君澤和蕭暮二人的說話越聽越覺得真假難辨,宋媛是本來就不知其中盤根錯節,簡非心知肚明卻無法言說,偏偏邵君澤跟蕭暮還演得越發帶勁兒,讓宋媛跟簡非覺得快被這兩人的恩愛閃瞎了眼,隻得裝模作樣地推說還有事繞道走。確定那兩人走遠,蕭暮像是卸下了麵具一般,剛才的氣勢跌了下去。她小心翼翼地放開邵君澤的手臂,神色有幾分失落:“邵先生,其實你不必這麼幫我的……不過,還是謝謝你。”邵君澤怔了怔,隨即又勾起唇角:“真要謝我?”麵對邵君澤這種狡黠腹黑的笑容,蕭暮隻覺得像是生吞了一口甘蔗,吞吞不下去吐吐不出來,噎得靈魂45度角俯視自己,瞬間意識到所謂無商不奸,邵君澤這樣的笑容背後必然暗藏玄機。然而既然話都開了口,她也隻得硬著頭皮接下:“當然是真的。”邵君澤將蕭暮的表情盡收眼底,一本正經的懊惱神色竟有些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無傷大雅地欺負一下,於是挑著唇角斜睨著人,直到看的人發毛、吊足了人胃口,才從容不迫地要求道:“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對宋媛這麼有敵意吧?”蕭暮一顆心從高空吧嗒落到地上,氣得吹胡子瞪眼,怒視他:“你就想問這個?”邵君澤理所當然地反問:“不然你以為呢?難道還有什麼東西是你有而我沒有的嗎?”蕭暮嘟了嘟嘴,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在眼窩投下暗影,眸光清冽沉靜:“我並不是對宋媛有敵意,我是對簡非……他是我男朋友,現任,進行時,還沒有分手的,男朋友。”這回輪到邵君澤愕然:“就那個小白臉,還腳踏兩條船?”蕭暮:“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跟宋媛還有這麼一回事。如果不是當麵撞破,別人說什麼我都不會信。我跟簡非認識五年,曖昧了三年,剩下的時間都在交往,叫我怎麼相信他忽然就劈了腿,甚至不知會我一聲,甚至……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要在你的訂婚儀式上放那些照片嗎?我是為了簡非。”邵君澤忽然陷入了深思:他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淌了一趟渾水,如果他早知道蕭暮不是針對宋媛而隻是因為那是她的男朋友,他或許會理直氣壯地掄起胳膊揍人一頓,絕不該像剛才那樣跟蕭暮唱雙簧引起誤會,讓兩人之間的矛盾升級。可事已至此,邵君澤隻好問道:“究竟怎麼回事?”蕭暮想了想,也許現在自己的確需要一個傾訴對象,況且邵君澤也算是當事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