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遠正抱著寒雙魚往裴府掠去。
這當寒雙魚在他懷裏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眉頭一皺,雙目便悠悠睜開。睜開的那當,寒雙魚首先瞧見一個光潔的下巴,其次覺出自己整個人騰在空中。
她此時仍在酒中,雖較之剛剛清明幾分,但也糊裏糊塗腦子動的慢,甚至連著自己剛剛同誰喝酒都忘了幹淨。所以,她此時隻覺得眼前這個人陌生的很,定是跑來劫掠自己的。
她二話不說,身子一掙,整個人便掙脫開來。尋常人一向掙脫後定會回眼看一下眼前人是誰,但寒雙魚此時神遊四方,似是不做尋常人做的事,她頭也沒回,抬腳一踢,便將裴容遠踢個滿懷,踢的他一個趔趄,險些從屋頂栽倒下來。
而後,寒雙魚招呼不打一聲便如一條快速閃動的影子般竄進濃濃的夜色之中。
裴容遠便定立在原地拍了拍胸口的大腳印子,看著那在月下仍能微微顯現的影子,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寒雙魚迎風跑著,她的速度很快,隻覺今日的風都比往日張狂許多,狂風重重的打在她的麵上,誤讓她以為自己此時比往日任何時候還清醒。
所以,她這一清醒便想要見蕭衍。
此刻她一邊飛奔,一邊想著曾經看過的那些纏綿悱惻的話本,這“為卿消得人憔悴”的日子她可真是體會到了。
之前她整日忙碌,便也不覺得思念這般難熬,許是那時兩人離得很遠。如今兩人離得這般近,她又見不得那人,隻想的眼前腦中都是那人清冷淺淡的笑,著實是折磨人的很。
她本打算等著蕭衍來尋她,但今日她已是將自己以往的打算拋到腦後,心心念念便是跑到永和宮去尋蕭衍。
蕭衍,阿衍,我很想你。
她一勁的跑著,跑的飛快,輕易便躲過宮內的侍衛。此刻,寒雙魚在宮牆上飛快的掠過,還不忘鄙夷這白起這禦林軍的水平。
不幾時,寒雙魚便掠到了永和宮前。依著常理她應該興衝衝的跑進去,但當下寒雙魚卻有些怯,怯什麼她說不清楚,但心底卻是有些怯。所以她蕩著腿坐在了永和宮前的宮牆上,瞧著巨大如怪獸般坐落在眼前的永和宮以及那裏透出的微微燈火。
她這般拄著頭坐了許久,而後才聽見宮內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此刻寒雙魚的漸沉的目光亮了一亮,而後又沉了一沉。
寒雙魚打量著四周,隨手拾起一塊紅瓦磚,勾著嘴角在手心顛了兩下,而後用力向前一拋!
待永和宮內傳來“啪”的一聲,寒雙魚“嘿嘿”樂了聲,瞧著迅速集結的皇宮侍衛,她仍舊蕩著腿。
那些侍衛見這瘋女人竟敢在皇上的永和宮前挑釁,怒氣迅速暴漲,一路飛跑著要抓住宮牆上的寒雙魚。
寒雙魚定眼瞧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金色身影,目光一凜。
單就跑在前頭那皇宮侍衛而言,他一瞧這瘋女人的氣度便覺她定非常人,若是能抓到,想來還能官升幾品,雞犬升天。所以他腳下飛快,武功也使得比平常使的賣力多了。但當他剛要貼近那瘋女人,抓住她的肩膀時,那瘋女人突瞪了他一眼。
女人瞪男人本不是駭人的事,但眼前的女人的目光卻瞪的他心慌膽顫,氣血亂轉,他的手下意識的迅速收回,整個人因著凝神不足從空中跌倒,“啪”的一聲,掛在牆上,好不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