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最佳的伏擊地點,在寒雙魚幾日探查地勢來看,非庸居關內的倒馬陘莫屬。倒馬陘是穿越關內外的咽喉之地,陘闊三步,長四十華裏;兩涯峭立,奇險天開,一路微通。
陘內百鳥爭鳴,泉溪流響。
在此倒馬陘伏擊,可謂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
寒雙魚憑著猜測便讓一半暗衛伏擊在峭壁上,另一半則跟著寒雙魚隨時待命。至於林甫,自是又沒了蹤影,寒雙魚頗為習慣。
前方暗衛探得,毫無異常。
但是毫無異常便是異常的很。
寒雙魚仍舊不掉以輕心,且不說蕭禛手下會派何人?單就他們皇室這般同江湖牽扯不清便可大致了解,這蕭禛想來在江湖也是有一番支持的。
江湖表麵上同朝堂井水不犯河水,但江湖中人有的是抵不住權勢財富誘惑而甘當朝堂的鷹犬的。如此一想,倒是將寒雙魚自身算了進去。
寒雙魚不由得自嘲道:“如今自己也將這朝堂看成虎狼之地了。”
她如是想著,便順手斷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倚在大石上望著天,姿態甚是肆意。
暗衛十一看著寒雙魚這幅樣子,不由得皺眉。這般的人能帶他們成事嗎?
寒雙魚自是覺出這其中一個暗衛的目光,她平日裏對於長相不突出的人有些臉盲,所以也不記得這一個個暗衛哪個是哪個?而那暗衛她是記得了,因他在蕭衍身邊出現多次。
她總覺得他行事之中透了些許古怪,但何處古怪卻又說不上來,仿佛對她隱瞞了什麼?又仿佛對她不信任些什麼?
她理不清,便不理。但暗中她仍會關注他的動作,若是蕭衍的人一切好說;若是細作,那便怨不得她心狠手辣。
此時,前方探情況的暗衛迅速閃到寒雙魚身側,道:“寒,監察隊進了倒馬陘。”
寒雙魚略點了頭,便似沒聽見似的繼續枕著雙手倚在大石上,道:“再去探。”
他們如今立在懸崖上,可將倒馬陘內的情形盡掃眼底,所以這探,自是探的倒馬陘內前方的底線。
暗衛了然,迅速閃隱。
寒雙魚不由得讚歎,這蕭衍確實極為重視張予的,派予她的皆是手下精良的暗衛。
車隊緩緩而入,寒雙魚立在高處,低下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張予做與前方的轎內,轎前幾位護送將士騎著高頭大馬,而其餘的大人則是各自分布其後。
寒雙魚特意掃了一眼那幾位老臣,其轎攆皆是在最後慢悠悠的蕩著。這番作為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暗衛三次回報,前方皆是無異常。
待暗衛第四次回報無異常時,寒雙魚冷眉微微蹙起,心思百轉,腦中飛快的算計。
而這百轉的思緒卻被一聲淒慘的“啊”打斷,寒雙魚嗅到高手的氣息。
她當機立斷道:“十一,帶此地一半暗衛去護著底下車隊。”
十一猶豫,寒雙魚喝道:“快!”
不待十一反應,寒雙魚便帶著另一半暗衛飛掠至之前隱在峭壁上的暗衛處。
諸多暗衛輕功皆是了得,飛簷走壁不在話下。
不過此次卻不是輕功能了得的事,依寒雙魚所料,蕭禛最多會派些江湖中的中等高手,她沒想到的是,如今卻來了個頂級高手攪局。
這般不要臉麵的對付小輩,想來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所以寒雙魚這去,便沒想過全身而退。
但是事情卻沒她想象中的那般糟,她似是低估了這些暗衛的實力,而高估了那位高手的實力。
總之,待他們到了隱處,暗衛還餘三之有二。
總歸沒全軍覆沒。
寒雙魚略略心安,但再一細看,便知她確實不曾高估這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