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寒雙魚隻離蕭衍一尺之餘,雙目通紅,卻仰著脖頸不落一滴淚!
蕭衍看著她這倔強的模樣冷冷道:“不該殺!”
寒雙魚見著蕭衍反應,自嘲般的笑了一聲,退後一步,強忍著心頭悲涼之感道:“為何?”
隻聽蕭衍透著一貫涼意的嗓音道:“你可知葉嫣然為何殺了十八口人還能安生存活?那是因著她是護國大將軍葉戎的女兒,背後是世家!世人生來便不是平等的,你今日殺了葉嫣然,明日便有無數個葉嫣然。你可殺的盡!”
寒雙魚目光冷然,一字一頓道:“殺不盡!但,我仍會殺!”
蕭衍眯著一雙眼睛看著寒雙魚,半響,突問一句:“若是我今後殺了你親人,你可會像今日那般來取我性命!”
寒雙魚黑袖中的手一緊,麵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不答反問道:“主子可殺了?”
蕭衍收回目光,把玩著玉戒,聲音透著往常的涼意道:“自是沒有。”
寒雙魚這剛因蕭衍一句話懸起來的心才緩緩落下,實際上,若蕭衍真殺了她親人,她不清楚自己會不會殺了他!
蕭衍掃了一眼寒雙魚的神色,淡淡道:“如今皇城你是回不得了,那你便去護衛張予安全抵達卞城!”
卞城是雪災最嚴重之處,萬畝良田被毀,千家百姓流離失所,譏不飽餐。張予監察團一路向北前往卞城,想來也會途經不少災區,災區混亂,容易發生事故。
派寒雙魚自己一人自是不夠,蕭衍便準備給了她一隊暗衛,寒雙魚本就是江湖中人,自是不會有人懷疑此事背後的操作者實際是蕭衍。
寒雙魚本就想離開皇城,一來是想護衛張予那幫蕭衍的心腹;二則是想來遠離皇城的勾心鬥角。此事也在她預料之中,經過上次一事,她便不喜歡呆著明處,處處掣肘。
暗處對於她來說行動更加方便!
如此,蕭衍確實一早看穿寒雙魚心思。
蕭衍將一切都交代清楚之後,便見寒雙魚神色怏怏,頗沒有心思得逞的得意,心中自是了然。她這般任性妄為,野性難馴,這次雪災之行,自是要讓她多吃些苦頭才念起這安生的好處。
寒雙魚見蕭衍半天無話,仍是垂著臉,便徑直坐在了房上,雙腿疊著,甚是頹喪道:“主子還生我的氣?”
蕭衍無話,隻暗道:“這丫頭火氣來的快,倒是去的也快。”
“若不是因著主子,我今日便殺了她!”
蕭衍一見她又提了起來,壓下心中不滿道:“莫要再提此事,葉嫣然此時尚不可殺!”
寒雙魚聽出他話中的妥協,仰起臉問道:“那何時可殺?”
蕭衍敞開身上的白色外袍,裹住寒雙魚,在她旁側坐下,雙臂半懷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輕道:“你可知我為何召她進宮?”
寒雙魚倚在蕭衍懷裏,此刻才覺他胸膛很暖。他的聲音帶些淡淡的涼意,搔的她耳根有些癢。
她微微側了頭,將耳朵貼在她的胸膛上,聽著那堅實的心跳,思索了許久後,才道:“葉戎一直立場不明,你將葉嫣然召進宮許是為了掣肘葉家!”
“所以你可知曉了為何現在不能殺。”
“那若是葉戎一直立場不明,那便一直動不得!”
蕭衍安撫似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低聲道:“自是快了!他們快等不及了!”
寒雙魚一聽到這當,猛地抬頭,訝異地看著蕭衍。蕭衍的意思便是蕭禛他們最近便要行動!她很擔心蕭衍是否做好對應他們的準備。實際上,這次雪災若是蕭衍處理的好,那他便會更得民心,今後他們再反怕是難如登天,所以最近動手確實無可厚非。
她問道:“他們何時動手?”
她仍舊擔心蕭衍。
蕭衍看著眼下寒雙魚一副驚訝的模樣,隻覺她肌如白玉,發若黑墨,一雙眸子極具味道,在這茫茫雪地中越發的靈動。其中帶著些許算計,些許擔憂,些許清冷,喉頭一動,便吻了下去。
他並不想回答寒雙魚此時的話。
寒雙魚這邊正在百般計算蕭禛會如何如何行動之類的,唇便被封住。她腦中隻餘一片空白,哪還有心思計算蕭禛如何如何,隻細細感覺唇上觸感。他的薄唇帶著微微涼意,仿佛那日禦花園中落在她唇上冰涼的雪花,不同的是此時透著絲絲的甜意,直直的漫到她的心底。
此刻,寒風大作,揚起片片雪花,點點滴滴打落在月下那緊緊纏綿的兩人身上,美如璧人!
她卻覺這夜卻沒有那般冷了!